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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玫瑰/菩提花开_林笛儿【完结+番外】(11)

  “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白慕梅抬起眼,开口问道。

  “三个月前。”

  “你到挺放得住话,为什么前二次见面时,你没有吱声?”

  “那时我们还不太熟,没有说的必要。”白雁把杯子凑到嘴边,抿了一口,觉得花茶的味不好受,又挪远了。

  “康剑不是结婚的对象。”白慕梅冷冷地拧了拧秀眉,“他看上去礼貌周到,骨子里却非常冰冷无qíng,而且……你也配不上他。”

  白雁笑了,“那谁配得上我?”

  白慕梅优雅地双腿jiāo叠,“我不知道,反正你和他不适合。”

  “妈妈,你是不是在妒忌我?”白雁轻描淡写地问道。

  “白雁,注意你讲话的方式,我是你妈妈。”白慕梅加重了语气,“我是为你好,才这样对你说的。你和他不可能幸福的,你不要做梦了。”

  白雁把脸侧向另一边,看着窗外闪烁的五彩霓虹,“不做梦,怎么能往下走?你也知道你是我妈妈,那你知不知道,遇到一个你心里面喜欢又能接纳我全部、敢娶我的男人有多难?我不是因为他是什么市长助理而接受他的,而是他了解我的全部,却仍然要和我在一起,他有担当,可依赖,我……不会遇到第二个他这样的,我真的想嫁人了,我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白慕梅愕然地看着她。

  白雁继续说道:“你很享受你现在的一切,你是我妈妈,我不作任何评论。但我也想过我想要的日子,请你不要再说什么了。”

  “白雁,你以为结了婚就有了保障?你错了,结婚只是一种形式,很脆弱的,经不住外力的拉扯,一下就会断裂。你反而还会因为这种形式而将自己锁住,错过许多选择。”

  “象你那样在不同的男人之间游走,就活得很开心吗?那是你,不是我,我和你是不同的两类人,我要比你活得有尊严。”

  白慕梅给了白雁一耳光。

  清脆的声响引得其他客人纷纷看向这边。

  白雁愣怔了一会儿,转了个方向凑过去,“还有这边脸呢。”

  “给你一点儿教训也是应该的。”白慕梅老实不客气地扬手又打了一巴掌,“你以为你比我qiáng多少?给了你颜色,你也开不起染坊来。你回去拿着镜子照照自已,掂掂自己的份量,康剑有可能爱上你吗?你有什么,高学历?美貌?一个侍候别人的小护士妄想攀上高枝,让别人笑喷了。不要和我讲什么伟大的爱qíng,这世上没这种东西,你也不会遇到。即使康剑娶了你,那也不是爱。”

  “那是什么?”

  白慕梅冷冷一笑,“一时的新鲜罢了!男人会头脑发晕,但只会一时,不会一世。结婚、离婚,好玩吗?我可以给你相个面,你如果执意结婚,这份婚姻不会超过六个月。”

  “如果超过了呢?”白雁捂着脸,一字一句地问。

  “你是我妈。”

  “好。”白雁脸上dàng起一层神秘的笑纹,“那我们就看看吧!不过,妈,我能结婚,就已经比你幸福了,至少,还有人愿意娶我,你呢?”

  白慕梅嘴唇、指尖、全身,都在哆嗦着,“白雁,你记住你今天所讲的,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掉一滴泪。”

  白雁娇嗔地弯起嘴角,轻声柔语:“妈妈,你有看过我哭吗?我是一个顽qiáng的病菌,百毒不侵,抗药xing特qiáng。”

  “白雁,你话说得太多了。”白慕梅微闭下眼,拎起包,优雅地往楼下走去。

  咖啡厅里灯光昏暗,桌上的水漂烛一闪一闪的。白雁缩在沙发里,在任何人都看不见的角落里,突地泪盈于睫。

  第十章,一捧bào雨梨花针(一)

  “砰”,一声轻响,五彩的礼花在白雁的头顶上响起,层层叠叠的纸屑与花瓣象花雨一般落下,她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康剑怀里躲去,餐厅里灯光刷地亮起,掌声,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康剑含笑对着众人颔首,挽着白雁越过花门,走上礼台。

  康云林代表一对新人的家人发表答谢感言。

  结婚前,康剑带白雁去省城见他的家人。对于位居高位的准公公、准婆婆,白雁多少有点战战兢兢的,虽然脸上没有显露出来。康剑并没有带她去他的家,而是把她带进了省政府康云林的办公室。康云林正在接待新西兰一个参观团,中午要陪着吃饭,听说白雁来了,就让秘书代替他去了。

  康云林有点发福,头发谢了不少,讲话中气十足,宽大的脸庞上依稀能寻到旧时一些英俊的痕迹。康剑和他不太象,但举手投足间有康云林的影子。

  午饭放在省政府的小宾馆,菜是康云林点的。他温和地给白雁夹菜,不住地询问一些白雁工作上的事,还是白慕梅的近况,亲切得如同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白雁先前一些担忧烟消云散。

  吃过午饭,康云林让康剑带白雁回家住几天,康剑说市里事多,妈妈又不在家,就在宾馆住一晚,明天就走。

  晚上,康云林陪二人去看了场话剧。散场出来,露过“老凤祥”珠宝店,康云林进去给白雁买了条钻石手链,从口袋里掏出个红包,算作初次见面的见面礼,所有的一切都非常传统。

  可惜没有见到康剑的母亲李心霞,听说身体不好,到北京养病去了。

  白雁问康剑是什么病,康剑正在接电话,没听清她的话,也就没有回答。

  白雁心想那病一定不轻,因为她缺席了唯一儿子的婚礼。

  又是震雷般的掌声,打断了白雁的思绪。康云林的讲话已经结束,接下来主持人邀请白慕梅一同上台来。

  白雁习惯地深呼吸,挽着康剑的手臂哆嗦了一下。

  喧哗的人声突然象海cháo一般退去,餐厅里寂静如子夜。白慕梅穿了一件露臂的黑丝绒旗袍,身上披着一条黑色中夹金线的披巾,头发绾在脑后面,cha了一根古色古香的金簪,闲庭碎步,似笑非笑地走了过来。

  走到白雁面前时,她停下脚,慈祥地摸了摸白雁的脸,然后极其不舍地抱了抱白雁,狭长的凤眸中甚至闪烁着泪光。

  “康剑,好好照顾雁雁。”接着,她扭头对着康剑叮咛道。

  说完,她一个俏丽的转身,如小鸟依人般的站在了康云林身边。

  所有的目光哗一下全转向了那个方向。

  康云林锐利的眼眸有着一汪碧波在泛着细làng,久违的驿动无法遮掩的dàng漾其间。

  白雁觉着角色特地转换了,今晚的主角是康云林和白慕梅,她和康剑只不过是他们的伴郎和伴娘。

  不知康剑如何,反正自已太习惯这种现象了。有白慕梅在场的地方,她只能是全场的亮点,别人都是衬托她的一把椅子、一张桌子、一花一糙一木而已。

  白雁眼睛转了下,瞟向康剑。康剑抿着唇,脸上没有任何表qíng,看不出喜还是忧。

  “雁,你妈妈简直就是《花样年华》里的张曼玉,不,是《长恨歌》里的郑秀文,风花绝代一佳人呀!她往那一站,我们还能活吗?”柳晶陪白雁去更衣室里换装,感慨得一塌糊涂。

  “你羡慕吗?”白雁转过身去,让柳晶拉上长裙背后的拉链。

  柳晶愣了下,摇摇头,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还是喜欢我妈妈,你妈妈没有妈妈的样子。”她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

  白雁倾倾嘴角,仰起头,化妆师替她补了下妆。

  柳晶拎着的包包里传来手机短信的声音,她打开包,把手机递给白雁。

  白雁打开手机,陌生的号码,“小雁,今天的你一定很漂亮,可惜我看不到。”

  白雁握着手机的手颤抖着,“柳晶,给我拍张照,我有个朋友想看看我现在的样子。”

  柳晶嘟哝着,“你硕果仅存的几个朋友不都来了吗?”

  白雁不答,做出一脸幸福,让柳晶拍了照,然后给刚才的号码回复了过去。不一会,短信又响起,没有语言,没有表qíng,只有一行点点。

  换好衣衫,两个人往餐厅走去,走廊上挂着个电视,里面正在播天气预报,白雁停下脚步,“成都今天二十四度,比滨江暖和呀!”她喃喃自语。

  “想去成都度蜜月?”柳晶问。

  白雁摇摇头,“没有蜜月,康剑后天要开旧城拆建大会,抽不出时间。”

  柳晶一咧嘴,“抽不出时间gān吗要结婚?把一腔jīng血奉献给党国好了。”

  白雁脸通红,回头掐了下柳晶,“小姐,形象,形象……”

  柳晶吐舌,笑得鬼鬼的,凑到白雁耳边,chuī气如兰,“雁,我和几个小姐妹给你送了份礼物,一会你进了dòng房再拆呀!”

  白雁娇羞地笑,知道一定是什么恶作剧。

  婚宴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才结束,送走所有的宾客,白雁觉得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白慕梅喝得微醺,幸好就住在这家酒店,不必要人相送。

  白雁和康剑坐着婚车回新房。

  康剑原先住在市政府招待所,三个月前,和白雁一确定关系,他就购买了一所公寓。公寓在城市边缘,小区很小,很静,十几栋六层高的楼远远地坐落在绿色的糙坪上,他们的家在一栋顶楼的复式里,客厅正对着这座城市唯一的河流。河对岸是一畦畦农田,远远可见一排排农宅,很有点田园的味道。小区外,有班车直达医院,白雁上班也方便。

  新房的一楼是客厅、饭厅、厨房和杂物间、客房什么的,二楼除了卧房之外,还有一个书房。康剑把杂物间和客房打通,改成一个大大的套房。

  开始的时候,白雁还不太确信,她会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这比她的愿望高出了实在是不知道多少倍。但她是个把什么都藏得很深的人,心里面乐开了花,脸上绝对不会露出受宠若惊的模样。

  两个人疲累地走进房间,白雁上楼卸装,康剑进厨房煮开水。

  “白雁,”康剑喊住她,“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是,领导!”白雁俏俏地笑着转过身,挨着他在沙发上坐下,眉宇间满是小女人的娇媚。

  “不是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喊我领导。”康剑蹙起眉头。

  “以前喊你康领导,现在喊的是领导,这意义可不同的。康领导是个遥不可及的陌生人,而领导是最亲最亲的人。在你面前,我就象是个笨拙的孩子,你在哪方面都能胜任我的领导,我心甘qíng愿地被你领导着。”她贴近康剑,手圈住他的腰,温热的呼吸拂在他的颈间,“你……不想领导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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