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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业女王_艾小图【完结+番外】(74)

  徐决觉得心跳得快极了。第一次,他没有以一种看小孩的眼光去看待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女。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那一刻,徐决只想逃。

  “段曼云,我是你的老师。你快回去。”说着,徐决轻轻推了段曼云一下。

  在徐决坚决地拒绝下,段曼云含着泪被他推到门外,徐决想关门,段曼云“啪”一声就把那破旧的木门挡住了。

  “徐老师,今天是我的生辰。”

  ……

  很多很多年后,不论是徐决还是段曼云,都明白了,当年那是一个很错误的开始,可很多事qíng,即使明知是错的,却还是忍不住让它开始。

  比如爱qíng。

  徐决最终还是心软了,让段曼云进了屋。他沉默地给她下了一碗面,白白的面条,滴了一滴香油,整个屋子里都是那碗面的味道。

  段曼云满脸幸福地把那碗面吃完了。徐决坐在她对面,始终一言不发。

  “徐老师,不要推开我。你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不要推开我就好。”

  段曼云临走这样对徐决说。徐决当晚彻夜失眠。

  说不清事qíng怎么会发展成那样,爱qíng像突然爆发的洪水,将两个人彻底淹没。年轻让爱qíng快得容不得迂回、质疑和理智。等两人有意识的时候,早已爱得难舍难分。

  在贫穷而淳朴的村庄里,一本正经的男老师居然和女学生相爱了。这种连说都不能说的禁忌关系,是两人最深的秘密。

  段曼云十七岁的时候,涧水县县城一家很不错的人家托人来说亲,看上了段家最漂亮的小女儿。一贯疼爱女儿的段家父母这一次没有容女儿胡闹,而是收下了聘礼,为两人订了亲。

  爱徐决爱得发狂的段曼云自然无法理解父母的想法,那时候,在段曼云眼里,父母就是不顾她意愿的恶魔。

  和父母大吵以后,段曼云冲动地摔门离去。那天徐决回了涧水县的家里,很晚很晚才回段家村。

  他一回来,就看见蹲在他门口,抱着自己膝盖瑟瑟发抖的段曼云。

  段曼云哭得整个人都在打颤,一看到徐决就扑进了徐决怀里。

  她那么坚决地在他耳边说:“今生今世,我段曼云发誓只嫁徐决一人,如若不是徐决,我宁可终身不嫁。”

  年轻会让人疯狂,年轻也会让人荒唐。

  是夜,段曼云抱着要离开去外面柱子上歪一宿的徐决,坚持到有些傻气:“别走。”

  徐决想把她的手松开,可她扣得那样紧。

  “你会后悔的。”徐决这样说。

  “请你要我。”段曼云紧紧地抱着他:“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后悔。”

  许多年后,徐决自己也不记得是怎样回头抱住她的。那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将他、将段曼云都烧成了灰烬。

  他紧紧地抱着段曼云,段曼云曼妙的少女躯体是他眼中最虔诚也最诱惑的无价之宝。

  他的手触着她肩膀上的肌肤,整个人都在颤抖。

  段曼云眼底积满了眼泪,在最最无助地时候,她只是反复地向他求证:“你爱我,对吗?”

  激qíng让徐决理智渐渐消散,他抱着段曼云,纾解着身体里那些躁动的因子,他凑在段曼云耳边,一字一顿地说:“永远记住我,我是徐决,决定的决,一旦决定就永远不会改变的决。我发誓,今生今世只娶段曼云一人,如若不是她,我终身不娶。”

  “……”

  夜已深,段曼云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只得坐起,坐在chuáng头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

  满天的繁星在北都可算少见,少见到段曼云觉得陌生中有点熟悉。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人只有在大病来袭,才会回首自己的一生。段曼云近来总是回忆起过去的事,甚至很多她怎么都不肯回忆的痛苦回忆。

  rǔ腺癌,其实段曼云对这个病没什么概念,只是一个“癌”子让她明白,这是个很严重的病。

  医生建议她切除单侧rǔ房,阻止癌细胞扩散,如果不切,癌细胞扩散全身,那就药石无灵,只能等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死”这个字的时候,段曼云竟然觉得有些解脱。

  她拒绝了切除rǔ房的治疗建议,她是一个固执的人,同时她也是个极端爱美的女人,对她来说,切除rǔ房比死更可怕。

  想到段沉离开北都前,母子俩因为段沉要结婚的事大吵。段沉恨到了极点,那样咒骂她:“我对你的臭钱一点兴趣都没有,像你这样的人,不懂什么是爱,自然也不会有人爱你。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最后死的时候,陪着你的,也只有你那些臭钱了!”

  想不到还真被他一语成谶,她段曼云孑然一生,到如今重病加身,有再多钱也无法挽回。

  近三十年,她一直在寻觅着真爱,她想,这一生怎么也该再爱一次,可她却可悲地发现,除了那个人,她竟再也无法爱上别的人。

  回忆起那个漫天繁星的夜晚,她始终记得,他那么坚决地对她说:“永远记住我,我叫徐决,决定的决,一旦决定就永远不会改变的决……”

  她也记得,他喘息着在她耳边一遍一遍说“我爱你”,也还记得他说“今生今世,我若负你,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时候是多么傻,好像一切真的会实现一样,伸手紧紧地捂着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

  她哭着对他说:“我信你,信你不会负我。”

  男女之事,错了一次就有第二次。两人在爱yù中沉沦,也在爱yù中挣扎。

  徐决那样一个清清白白一个人,她舍不得流言蜚语伤他,两人始终偷偷摸摸。

  随着段曼云年龄渐大,家里定的亲事也提上日程。

  这让两人都陷入愁绪。徐决觉得对不起她,对她说:“我想回趟家,让我妈让你们家提亲。你清清白白地跟了我,我不能让你这么不明不白。”

  那应该是段曼云最幸福的时刻吧。得到爱人的承诺,比得到天上的月亮还让她高兴。

  段曼云温柔地抚摸着徐决的脸颊,抚摸着他高挺的鼻梁和睿智的眉眼,最后,她缱绻缠绵地将他的头埋在自己胸怀里,深qíng不移地说:“只要能跟着你,怎么样我都愿意。”

  段沉说她是一个冷血无qíng没有爱也不懂爱的人。其实不然,她才是真正相信爱的那个人。因为相信,所以她终身没有嫁人,像当初说的那样“如若不是嫁徐决,就终身不嫁”。

  这二十几年,她一个人带着没有爸的孩子,默默将他养大,为他创造最好的环境,受最好的教育,铺陈最好的未来。

  她不想承认,她还在爱那个人,她也不想承认,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幻想,有一天再见,她能问心无愧地对他说:“徐决,我一个人把你的儿子养得这么大,我对得起你。”

  爱是多么虚无飘渺的东西,她到底有多傻,才能用一生去陪葬一段早已结束的爱qíng。到底有多傻,才能过去这么多年,她依然执着地想要去问问他:当年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她自己也不知道。

  第六十七章

  很多人曾问过她,那故事的后来呢?她都会沉默许久许久。

  后来……

  段曼云痴痴地看着那温柔也冷漠的月亮,想着往事种种。不禁轻叹了一口气。

  爱大概就是如此吧,那样美,美到让她以为这世上真有这东西存在,她拼命追逐,追逐一生,却依然一无所获。

  那一年她还不到十八周岁,徐决背负着两人的未来回涧水县的家里去了,一走就是半个月,杳无音信。

  她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因为她有了身子。后知后觉的她等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有了害喜症状。在那个时代,在那个闭塞的乡村里,未婚有孕,后果实在不敢想象。段曼云不敢和人说,徐决不在,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可这世上的事,偏是什么坏就什么来,段曼云在河边吐得翻天覆地,被同村的小嫂子发现了,生养过的小嫂子一下子就明白了是什么事,立刻扭着段曼云回了家。

  父母怎么都不相信最疼爱也最聪明的小女儿会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来。连夜赶了牛车把她送到了县里的医院里。

  坐在空dàngdàng的医院走廊长椅上,段曼云一直抬头盯着走道尽头的时钟,指针滴滴答答地走着,头也不回,那么果决。她发着呆数着,数着数着自己就不记得到底数了多少下。相比父母的焦急,段曼云表现得无比平静。没多久检查结果就出来了,B超结果拿到父母手上的时候,段母已经忍无可忍地一巴掌打在了段曼云脸上。

  老实巴jiāo的农村夫妻怎么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对段曼云拳打脚踢,段曼云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死死护着肚子。

  在那一刻,段曼云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傻傻等着,等着爱人回来娶她,等着平平安安生个像他的孩子,想着和他共度一生……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段曼云怀孕的消息整个村子都知道了。这种有伤风化的事qíng最后都是在段家祠堂“公审”解决的。段家百年的祠堂是这个村庄最庄严的信仰。段曼云曾在很小的时候见识过一对扒灰的乱/伦翁媳在祠堂受审。最后双双被私刑打死。

  跟着村民浩浩dàngdàng的队伍,段曼云被推搡着走在人群中间,父母一直在哭,只有她,一直沉默着,跟着大家的脚步。

  她清楚地知道,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

  段曼云被众人押着在祠堂跪着。破旧的段家祠堂,供奉着不知道什么神的雕像,眼珠和手指都被风雨侵蚀掉了,那面孔看着就很骇人。残破的石像高高在上,段曼云抬头看着雕像那狰狞的表qíng,竟隐隐也感受到几分害怕。

  村长坐在上首,痛心疾首地责骂着她。众人都在bī问着她的“jian夫”。段曼云在众人bī问下,始终一言不发。

  没有人理解她的倔qiáng,就像很多很多年后,外婆仍然不理解,当年段曼云为什么怎么都不肯说出那人的名字。

  爱是神奇的,让人疯狂,也让人绝望。

  很多事不是她不说,就没有人知道的。审了一天一夜,就在段曼云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徐决的一个学生站了出来,供出了徐决的名字。

  段曼云这才想起,曾有一次徐决qíng难自禁抱着她的时候,被他的学生撞见。

  已经几近虚脱地她恨恨地瞪着那个女孩。那女孩在她可怖的眼神下缩在了父母身后。父母听到徐决的名字,更是恨到了极点,上来又开始对她推打起来。段母直接哭得一屁股坐在了祠堂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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