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星韵看得出,小两口日子不富裕,但有滋有味的。
齐染撤下床单,重新换上新的,主要是为了照顾朱星韵。
操作一番,身上又起了一层薄汗。她坐在床沿,怀里还抱着换下来的旧床单和被罩,上面还残留着任淮浪的气息。
她目光望向窗子外面,有些出神。
晚上,朱星韵和齐染睡在一张床上。
半夜里,感觉起了风,齐染挨着窗户,裹上了一层被子,还是觉得头皮凉。感觉到旁边有热源,先是一头朝热源扎进去,同时又惯性地伸腿踢了踢旁边的人说:“我冷,去关窗户。”
“嗯?!”
旁边声音软糯糯的,齐染手里抓着的部位也软软的。
朱星韵半撑起眼皮,她好好地睡觉就被人踹了。
齐染突然惊醒后,才想起来躺在她旁边的是朱星韵,她轻轻慢慢地将手拿开,然后下床去关了窗户。
朱星韵翻了个身,就又继续睡了。
齐染再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面的风声,却是睡不着了。
她突然睁开眼,见人还在睡觉。
齐染起了身,自己拉上了窗户。
而后,再躺回床上,她却睡不着了,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十分欢快,她的思绪也越发清醒。
早上,朱星韵一睁眼就看见齐染坐在床边,卷发披在身上,身上是一个浅色的小吊带。
“几点了?我睡过头了吗?”朱星韵看了眼钟表,才六点刚过一刻,也不算晚。
齐染撩了撩头发,说:“我昨天醒了之后再也没睡着。”
朱星韵看她眼睛是真有点无神,便问:“我打呼了?”
“没有。不赖你,是我自己的问题。”齐染走进浴室,看到任淮浪的洗漱用品,心上一痛,恨不得立马把他揪回自己身边。
任淮浪都走两天了呢。
但今天是高考第二天,他铁定回不来。
那他明天会回来吗?
他会不会就这样不回来了……
越深想下去,心里越是忐忑。
她早在跟萧燃谈恋爱的时候就发觉自己有毛病。当她一旦陷入恋爱里,她对对方的依赖感便会陡然飙升,她恨不得永远把对方绑在自己身边,因为不知为何,对方稍微走得时间久一点,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怀疑他还会不会回来。
就像是现在。
更何况,一开始还是她倒追的任淮浪。
齐染烦躁地抓了抓头。
她冲出浴室,拿了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出他的名字,就要按下去的时候,她又顿住了。
想起来他临走的时候明确说过,高考一结束,他就回来。
长舒一口气,她决定还是忍一忍。她怕自己太紧促的纠缠,也会让他喘不上气。
而且,她觉得自己该控制一下自己病态的心理。
大早上的,朱星韵却看齐染额头上一团乌云,便问:“要是没睡够就再睡会儿,反正你是老板。”
“没事。”齐染话落,手机便响了。
任淮浪微信上问:【起床了吗?】
齐染立马回:【起了。】
任淮浪接着打过去电话,齐染拿着电话,进了厨房。
朱星韵在旁边笑了一声。小两口还是热恋期,她表示理解。
出门时,齐染对着穿衣镜自拍一张,给任淮浪发过去了说:“今天也是让你放心的一天。”
照片里,齐染穿的还是长裤,白T。
这几天,她每天早上出门时都会给他发一遍全身照。
她这么听话,太反常,总让任淮浪觉得事情没那么容易。
上午,任淮浪把弟弟送去学校,他便准备回家。
弟弟考试状态并不好,和平日一样,昏昏沉沉的,跟没睡醒似的。
临进考场,他再多说什么都已经为时已晚,所以只有把他平平安安地送进考场,再顺顺利利地把他从考场上接回家。
任妈妈这几天也没开店,都是在围着弟弟转。
任淮浪回去的路上去了菜市场,任妈妈托他买些新鲜的蔬菜,结果正面碰上了杨雪晴。
“你回来了?”杨雪晴问。
“嗯。”任淮浪答。
他停在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摊铺前。
“因为潮潮高考回来的?”杨雪晴问。
“对。”
杨雪晴心里叹气,漫起一丝苦涩。它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洁。
任淮浪买的是花菜,任妈妈点名要的。他其实并不想多停留,尤其是碰见杨雪晴之后,他更想快点买好走人,所以在摊位上随便拿了两棵递给老板。
杨雪晴瞥了一眼后,从老板手里捞回来,说:“哎,不行!换一个。”
杨雪晴歪头笑着说:“你买菜都不挑的,阿姨还真放心让你来买!你看见了没有,这棵花菜太白,吃起来会发涩,要买就得乳白色的。”
杨雪晴重新在菜堆里挑了一棵,重新递给老板。
“谢谢。”任淮浪说。
“你还好吗?”杨雪晴抬头看他,说,“一些日子不见,没想到你变白了许多。”
“涂了防晒。”任淮浪实话实说。
“啊?你涂防晒?”杨雪晴笑了。
任淮浪以前又是当过兵的,成天风吹雨打的,这么一个钢铁直男,往脸上涂抹防晒的样子实在难以想象。
那实在太违和,太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