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月一抬头,竟然是丰峻,顿时绽开意外的笑容:“你怎么来啦?”
丰峻道:“食堂没见你,也没见你在我窗口晃。”
咦,所以这是想我了?
何如月心里甜滋滋,瞥他的眼神也变得娇羞了:“今天我吃得早,下午有会,要来布置会场的。”
丰峻走过来,将她赶到一边:“我来吧,要怎么布置?”
“像上回座谈会那样,围成一圈。”
何如月搬着很沉的桌子,丰峻双手一抬,轻轻巧巧就起来,把何如月看着羡慕极了:“你力气好大啊,我都搬得累死了。”
“干嘛不叫我?”丰峻道。
“你也有工作要忙,不能总拿我的工作来烦你。”何如月一边说着,一边小跑着拖凳子,将一张张长凳拖到桌前摆好。
丰峻好喜欢她忙碌的样子。
她虽然来自后世,虽然出身甚好,却从来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亦不会觉得有男人在的地方,她就该是天然的弱者。
这种平等的姿态,才是她最迷人之处。
望着她弯腰拼长凳子,衬衫领口垂下,露出一大片肌肤,并不雪白,但却细腻光洁,甚至……丰峻望见了起伏。
他顿时脸一红,呼吸也混乱起来。
后世那些有意无意在他身边出现的女人,穿着比这个清凉多了,但那些一望无余的肉`体,哪及得上这偷偷一瞥,让人怦然心动。
何如月已经拖好了凳子,拍着手上的灰尘,欣赏着焕然一新的会议室。
“好棒,有你帮忙一会儿就好了,要我自己一个人搞,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丰峻却已经悄然移到门口,一把锁上了门。
“你干什么?”何如月一愣。
丰峻已是快速欺上,深深地吻住她。
这可是会议室!是吴柴厂的会议室!仅仅隔着两间办公室,就有人在办公!
何如月想要挣扎,可一扭动,丰峻更加疯狂,环抱住她的手,已经从背后悄然探入她的衣角。
那碰触,如火似焚。
何如月一阵战栗,瘫软在他怀里,深深地回应着他。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惊醒二人。
“何干事!”是赵土龙的声音。
何如月惊恐地望着门口,又抬头望望丰峻。
丰峻捂住她的嘴,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果然,赵土龙敲了两下门,自言自语:“咦,刚刚还有,去哪儿了?”
片刻后,脚步声逐渐远去。
何如月紧张地松开丰峻,蹑手蹑脚跑到门口,扒着门缝向外看。
“他下楼了。”何如月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低声道,“吓死人了,这得吓出心脏病啊……”
话音未落,丰峻从后面轻轻拥住她:“胆小鬼……”
他语带轻笑。
何如月瘫在他怀里,头枕着他胸膛:“我才不像你,胆大包天。”
“谁让你这些天都不去我家。”丰峻低声,这抱怨竟然透着些撒娇。
何如月算是发现了,这男人,其实是很会撒娇的。
“去干嘛,羊入虎口么?”何如月啐他。
啊,这……丰峻缓缓地道:“何如月同志,你的思想很危险,我只是想……邀请你参观我改造后的新暗房。”
何如月:“……”
这是落入了某人的圈套啊。她笑着转身,一拳锤在丰峻胸口。
丰峻笑着捉住她的手,替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松了门锁,大大方方地将门打开,果然走廊上空无一人。
即便此时赵土龙同志重返三楼,看到会议室的何如月同志和丰峻同志,也只会以为他们是在这里谈工作。
丰峻的确要谈工作了,不然才舍不得开门。
“来,坐下说话。”丰峻拉着何如月,在会议桌拐角处一人一面坐下。
谈工作专用视角。
“你熟悉陶腊梅吗?”丰峻问。
一下子从亲密状态转到这么正经的对话,何如月还有点不适应,略愣怔了数秒,才想起陶腊梅此人。
她点点头:“铸工车间的女工,接触不多。听说为人十分热情,但风评并不很好,好多职工觉得她太精明,用后世的话说……”
何如月想了想,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词:“没有分寸感。一旦用热情建立起比较亲密的关系,她就会开始介入别人的生活。怎么突然问陶腊梅?”
丰峻道:“好几个车间的职工,看到她上午给女职工代表塞钱,据说是一人五块,要别人推举她当女工委主席?”
“她?”何如月惊呼出声,而后直接给整笑了,“不会吧,这是什么路数啊。”
丰峻扬眉:“一个很卑鄙、但很有效的路数。”
“果然是啊。”何如月点点头,按着陶腊梅的思路分析起来,“一人五块,八个分工会二十四名女职工代表,整整一百块钱啊!”
“咳咳。”丰峻纠正,“一百二十块。”
何如月:“……”
来自学霸的大意。
“反正,一百二十块,是巨资啊。啧啧,真舍得。”何如月叹服,“但一百二十块能从工人变成干部,又好像十分划算。”
“何况不要一百二十块。”丰峻道。
何如月:“怎么说?”
丰峻笑道:“下午有选举权的一共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