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不肯相信,因着怀疑她的清白,他甚至设下鸿门宴,试图给她下药,让她情动之后吐露真心,好看看她到底对卢修远是否还有情意。
然而那药,最终误打误撞的却被卢修杰喝了。
“他喝错了药,若只是情药倒罢了,偏生那药早被人给换过,内中是肠穿肚烂的毒药,他喝下后,一时三刻便一命归西,鸩杀夫君的罪名也落到了我的头上。可惜,我身为韶明王府的嫡女,卢家不敢拿我怎么样,更在我父亲的施压下,查出了真相。那药是侍妾下的,原本要谋害的是我。”
这事儿一出,韶明王自然不会同意赵瑾晴在卢家,这么一个嫡女,即便是死了夫君,可只要再嫁,依旧会是他最好的棋子。
赵瑾晴说完之后,复又轻笑道:“这些时日,他们倒是一直在为我相看新的人家,但大抵没有想到,我竟然会情之所至,与他有了夫妻之实,如今更怀了他的孩子。母亲既然给我送了药来,想必也知晓了真相,也不知她那会儿后不后悔没看好我。”
她这话说的嘲讽,赵凰歌却从中听出了些言外之意:“你说……情之所至?”
这话一出,赵瑾晴先是一怔,旋即反问道:“是啊,公主有疑惑?”
赵凰歌自然有疑惑。
她所说的,赵凰歌相信是真的,但却不相信,是全部的事实。
别的不说,单说赵瑾晴腹中这个还不满一个月的孩子。
他们青梅竹马,这些年压抑,怕是早就情之所至了,若真的想要越过雷池,怕是早就肯了,怎么会在最近才骤然踏过了那一条线,赴了那巫山云雨?
而且……这时间也太巧了。
也是差不多月余之前,那信使出发去了上京。
那之后,皇帝得了信起了怀疑,才有了自己与萧景辰借着贺寿的名义,前来这里查探的事情。
不早不晚,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情之所至。
倒像是,因着下了某种决心,所以才生了冲动。
再想起赵瑾晴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赵凰歌缓缓道:“当初送到上京的信,内中有五小姐的功劳吧。”
这一路上多少关卡,想要将信顺利的送到上京,光靠总兵府的能耐,只怕是不够的。
这里面还得有一个内应,或者说,共同目的的人。
虽说她觉得这猜测有些荒唐,但联想起赵瑾晴的行为,赵凰歌却觉得,这怕是最接近真相的答案了。
在听得赵凰歌这话时,赵瑾晴显然楞了一愣,好一会儿才轻笑道:“公主在说什么?”
赵凰歌盯着她,道:“本宫记得,曾与你说过,我最讨厌被人当做棋子。”
赵瑾晴要出口的话,便骤然咽了回去。
好半日,她才道:“我从未将公主视若棋子,因为……我才是那棋盘上的子,而你,我希望是破局之人。”
这话里带着请求,且还带着些破釜沉舟的意味。
赵凰歌知道她必有后话,也不多言,只看着她。
果然,便见赵瑾晴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本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但我现在改主意了,我想活着,你能帮我么?”
她低下头,伸出手来抚摸自己的小腹,手上力道轻柔,眉眼中也带了些泪意,神情也坚定了起来:“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
赵凰歌看着她这模样,点了点头。
“好。”
得了赵凰歌的应诺,赵瑾晴歪头想了好一会儿,才道:“让我想想,该从哪儿开始说——卢家跟韶明王府是权钱勾结,这事儿你知道的吧,卢家财大气粗,韶明王府则是坐镇永韶城,两家勾结成奸,互相成全又互相防备,而联姻,便是最牢固的维持方法。”
身为韶明王府的嫡女,她自然是最合适的。
所以,她便被嫁了过去。
至于她喜欢的是卢家的小少爷,而不是卢家少主这事儿,谁又在乎呢?
“我不喜欢卢家少主,可嫁过去后也没打算背叛他,这话我没撒谎。与修远之间,原本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之所以被卢修杰怀疑我们之间的清白,是因为……在一次意外中,我与修远单独在外待了一夜。他疑心我们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但其实并不是。我们只是,发现了卢家见不得人的事儿。”
那次意外,她发现了卢家与韶明王府联合,谋害百姓的事情。
也是那时候,她才知道,卢修远也在追查此事。
“我虽然是韶明王府的嫡女,在这锦绣丛中长大,自认奢华不错,可却从未想过要以百姓的性命来享受。起初我只是想跟修远合作,查出一个真相,可后来……”
后来,他们查到的事情越来越多。
比如韶明王与卢家联手,养了一批杀手图财害命,这些年来作恶多端,卢家为虎作伥,韶明王府坐镇后方,将这偌大的永韶城及其周边,祸害的毫无宁日。
“我们原本希望,可以还百姓一个公道,在查出这些事情的时候,曾想过要阻止他们。谁知秘密不知怎的被泄露,总兵府的人发现了端倪。”
卢修远的贴身侍卫因此丧命,他们折了一大批人在里面,还险些被发现。
总兵府的人派系太多,他们原本想利用这一点,可他们没有想到,总兵府里,有韶明王府的人。
他们无数人的搜集出来的心血,被一把大火付之一炬,所有的东西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