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越来越大。
不一会儿, 北城就银装素裹，给圣诞这个节日，更增添了几分氛围。
街上人来人往。
还没入夜, 街旁的彩灯都亮了起来, 像在为节日而庆贺。
陆瑜毫无感觉，开车在愈发拥堵的街道上, 以龟速前行, 这时, 电话突然响了声, 陆瑜拿起来一看是林姨发来的短信。
陆瑜打开一看。
是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了一栋破败的楼下。那车牌号陆瑜太熟悉不过, 是陆成衍经常坐的那辆。
陆瑜愣了下, 看着前方的拥堵，给孟慎言打了个电话, 响了一声，就被挂断了。
又给陆成衍打了电话, 也同样被挂了。
虽然陆瑜知道, 陆成衍不会对孟慎言做什么事，但这异常还是让她觉得不安。
思忖片刻，陆瑜又给林姨打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林姨的声音就传来了。
“小姐, 对不起, 我今天本来是要给小孟送饭的，但先生正好在家, 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陆成衍找孟慎言肯定没什么好事。
陆瑜紧凝着眉：“我爸爸现在在哪里。”
“在小孟家。”林姨回。
陆瑜挂了电话, 看着落在挡风玻璃的絮雪, 等前方的车疏通后, 在前方的十字路口调转了车头，朝着出城的方向开去。
*
陆成衍回到陆家别墅时，陆瑜已经到了两个多小时。
天已经彻底暗了。
看到在客厅里正襟危坐的陆瑜，他并不意外，在陆瑜对面沙发坐下了，随手翻了本杂志，淡淡地问：“今天怎么回来了?”
陆瑜不觉得陆成衍不知道她的来意的。
林姨虽然是陆家的老人了，但怎么也只是一个保姆，懂规矩，这种事不可能擅作主张。
会给她打这个电话，多半也是陆成衍的授意。
她不想和陆成衍绕圈子，“你去找孟慎言做什么?”
陆成衍笑了下，翻过一页杂志，“随便聊聊。”
陆瑜早不是三岁小孩，能信了这话才怪。
她眼眸微眯，语气依然淡淡的：“聊什么这么久?”
陆成衍抬起眼，看向陆瑜，“当然是聊聊你们之间的事。”
“我和他没什么。”陆瑜下意识地说。
说完又有些后悔。
孟慎言住院这半个月，她天天都往医院跑，还让林姨给他送营养餐，陆成衍会知道也不稀奇。
反倒是她这个回答，有些欲盖弥彰。
陆成衍也没深究，喝了口佣人送来的热茶，才继续说：“有什么也没关系，只要你不动心就好。”
听到陆成衍这么说，陆瑜眉心越拧越紧。
搁在膝盖上的手掌也蜷紧。
她一直不喜欢陆成衍来评判她的感情生活。
当初，她和孟慎言恋爱时，陆成衍听了些风声，知道对方是个穷学生，对她说的话就是“玩玩就好了，别当真，你们不合适”。
陆瑜骨子里是有些叛逆的。
起初和孟慎言在一起，其实还有些漫不经心，但因为陆成衍这句话，她越是全身心地投入这段感情中，想要以此证明，她其实和陆成衍不一样。
她对待感情全心全意。
即便，最后输得一败涂地，她也将陆成衍告诫她的话，原封不动地奉送给了孟慎言。
但是时隔多年，再次听陆成衍说类似的话，陆瑜心底还是憋屈的，忍不住想和他唱反调。
她勾着唇瓣，冷笑了声：“谁说我和他是玩玩的。”
“不是吗?”
陆成衍似笑非笑地反问。
陆瑜哑然。
就这么一瞬间的犹豫，陆成衍就像是看穿了她，慢条斯理地说：“陆瑜，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才回家吗?”
陆瑜没有回答，陆成衍也不需要她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当然除了和他谈谈，我今天去找你那位孟助理，最主要的目的也是同他表示感谢，毕竟他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
“前段时间本来就想去医院看看他的，但是一直忙抽不出空闲，今天看林姨要去给他送饭，反正我也没事就一起过去了。”
陆瑜嗤笑声，“所以，陆董，你就对他表示感谢到了现在。”
听到陆瑜嘲讽，陆成衍也面色未改，说道：“感谢自然很快，最主要的是，还是说了一下你们两人的事我花了些时间。”
他语音一顿，“然后和他打了个赌，所以现在才回到家。”
陆瑜盯着陆成衍的眼神冰冷：“赌什么。”
陆成衍笑：“赌你对他并没有什么真心。”
陆瑜：“……”
看着陆瑜的面色，陆成衍语调放得很慢，“从我让林姨给你打电话开始计时，如果一个小时里面，你没有赶过来，说明你对他真的不太上心，让他也不要太当真了。”
陆瑜深吸口气：“依据?”
“陆瑜，你是我女儿，你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我清楚的。”
陆瑜大学谈过一场恋爱，并且和那男人同居的事，陆成衍都清楚。但他一直没干涉。
因为知道两人的身份地位天差地远，注定是走不长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