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都得分手。
直到陆瑜分手后，他亲眼看到那段时间里陆瑜强颜欢笑的消沉状态，他才知道陆瑜在那段感情里是动了真心的。
也明白了陆瑜真的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我今天去他家看了看，一看就是独居状态，如果你真的毫无保留的真心喜欢他，不可能在他因为你受伤的情况下，还不同他住在一起。”
陆成衍盯着陆瑜，手指在扶手上轻敲了下，“这不是你的性格。”
陆瑜唇线紧抿，面色冷凝。
陆成衍摇了摇头，继续往下说，“以及，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今天林姨这通电话打给你，你会直接赶去他家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而不是来找我质问。”
“不论你们现在什么关系，陆瑜，你从心里其实还是没全情投入感情之中，或者说你没有对他敞开心扉。”
陆瑜想反驳。
却无法反驳。
因为陆成衍说的就是事实。
如果是八年前的孟慎言，被陆成衍找上，她会第一时间直接赶到出租屋，陪在孟慎言身边，维护他，甚至也不惜与陆成衍作对翻脸。
因为那时的她不愿意让自己喜欢的人受到一点伤害。
但是今天，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回来找陆成衍了解事情经过。
见陆瑜久久无言。
陆成衍站起身，拍了拍陆瑜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陆瑜，我不会反对你和那小助理来往，只要保持住现在这种状态就好。”
说完，就转身上了二楼。
陆瑜在沙发上坐了许久，直到手机响了声，她才回过神来。
是孟慎言发来的消息。
【我想你了】
陆瑜盯着这四个字许久，不知道在陆成衍才找过他谈话的情况下，孟慎言是出于什么心态发出的这句话。
“小姐，雪下大了，今晚你在这里住下吗。”林姨问她。
陆瑜站了起来，拧起包，“不了，我先回去了。”
这是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一个下午，郊区打眼望去已经是白茫茫一片，入城后，道路两旁的绿化带也白了头。
陆瑜将车开进了孟慎言住的小区。
小区大门处有一块废旧的篮球场，斑驳的红绿色场地上，已经覆了一层雪。
路灯亮起，照亮了在球场上玩闹休憩的老老少少。这一晚，好像全小区的人，都因为这场雪儿聚集在了这里。
将这腐朽的小区变得热闹。
陆瑜开车，越往小区里面，越安静。
到了孟慎言住的那栋楼下时，就连篮球场那边的声音也一点都听不到了。
陆瑜停下车，朝着亮着灯的三楼看了一眼，准备上楼时，一个雪球忽然在她脚边炸开。
陆瑜微拧了拧眉，转眸看去，就见角落处，坐了一大一小两个人。
这边唯一一盏的路灯坏了。
只能看清模糊的轮廓，但是就这么一眼，陆瑜就认出那个“大”的人是谁，不由停下了脚步。
“大哥哥，你扔得不准。”小的那个说。
“嗯。”男人轻应了声，“我故意的。”
陆瑜蹙了蹙眉，提步走了过去，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戴着顶雷锋帽的小男孩。
男孩子抿着唇有些腼腆地盯着她瞧。
“叫姐姐。”孟慎言拍了拍男孩子的头。
男孩立刻中气十足地喊了声姐姐。
陆瑜没防备，吓了一跳。
但本来低沉了一路的心情，被他这么一吼，倒是好了许多。
她垂眸静静地看着孟慎言，不由又微微蹙眉：“你在这里干什么?”
不等孟慎言回答，小男孩抢话道：“大哥哥是给我送圣诞礼物的。”
说着，得意地从口袋里抓出一把花花绿绿的糖。
陆瑜惊讶地看了孟慎言一眼，孟慎言对她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小男孩的头，“先回去吧，哥哥有话和姐姐说。”
小男孩一溜烟地跑了。
陆瑜看着那小男孩，跑进了孟慎言住的那栋楼，感应灯一层一层地亮起，最后停在三楼，又彻底熄了下去。
“邻居?”陆瑜问孟慎言。
孟慎言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陆瑜坐，陆瑜坐下后，孟慎言解释说：“他家只有个老人家在，刚刚看他一个人在楼下玩儿，挺可怜的，就从家里拿了包糖给他当圣诞礼物。”
“你人还挺好的。”陆瑜随口一说，像是第一次认识孟慎言。
孟慎言笑了：“可能就是觉得他有点像我小时候吧。”
这还是陆瑜第一次听孟慎言提他自己的过去。以前恋爱一年，孟慎言对他的过往只字不提。
陆瑜被撩起了点好奇心，不过对上孟慎言的视线时，又按捺了下去。
他们现在的关系，不该问的就别问。
陆瑜沉默时，孟慎言忽然叫了她一声。
陆瑜转眸看他。
他们身处在黑暗里，唯一的光源，就是楼上人家窗户漏出的光。
在这微弱的光里，孟慎言看起来特别的温柔，那双眼睛更像是星星一样明亮。
“陆瑜，我也有圣诞礼物给你。”孟慎言凝视着陆瑜，嗓音放得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