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场梦，是水淹了秦淮,”宝乐道,“但作为毕方的主人,我果然更喜欢火烧的方法。怎么,沈老板也想试试?”
他见着小姑娘伸出右手,打开手心的瞬间，火焰跃然于掌心。凤火纯粹的光芒,是每一个初次见面的人都会为之赞叹的存在，沈少爷也不例外。
“可惜我现在是纸鹤,否则真想触碰看看。”他说。
“其实温度不高。”
“但我是魂体状态，光是靠近它，都感觉自己要熟了。”
宝乐被他逗笑了，扬手将火焰送了出去，云层中出现一只巨大的金目，张开倒钩鸟喙，轻松叼走了稍显娇小的火焰。不用怀疑，云层中的这只傻鸟就是火球球。他为了烧掉整个梦境世界，又让自己膨胀了好几倍。现在的他，光翅膀展开就有几百米。
“沈忘言，”宝乐看向火海中的世界，慢慢开口道，“我最近一直在想，梦中的世界与现实世界之间的联系是什么，正好刚想通，兴许不一定对，但你想听听看么?”
沈忘言有些意外，但瞧她不像是在开玩笑：“说说看吧，还记得在镜中界的时候，是你推测出凶手可能是谢家人，所以拥有暂停时间的能力。你的想法或许不一定对，但一定非常有意思。”
小姑娘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哼了一声，但姑且还是将想法讲了出来。某种程度上来说，沈忘言是一个不错的听众，他能跟得上她大多数跳脱的想法。
“我在想，梦的世界是否也存在着一条独特的时间线。我们与君之来自两个不同的时间截点，但我们进入了同一个梦。这个梦只会随着时间向前推移，我们在上一段梦中相遇，也会在下一段梦里再次相遇。那么相遇与再次相遇，就形成了这条时间线。这条时间线很长，君之应该先我们一步入梦。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君之的梦里李谙已经死了，但我们的梦里李谙却得到了永生。”
宝乐说完看了两眼沈忘言，但她不能从一只纸鹤身上，看出他的表情。
小姑娘清了清嗓子企图接着解释：“我的意思是……”
沈忘言打断她：“我知道，你是想说君之先我们一步入梦，是他在梦里改变了一些事，这些事导致李前辈活了下来，我们是在此之后入的梦。因为他中途没有梦醒过，所以即便他改变了过去，也不知道自己改变了什么。他与我们先后入梦，是一条既不属于他的年代，也不属于我们年代的独立时间线。”
“没错!”
宝乐投过去一个“小伙几你悟性很高嘛”的表情。
小少爷无视了她的揶揄，长长舒了口气：“只是这样的话，我们可能需要尽快与君之汇合。”
正在辛勤劳作，尝试凭一己之力毁灭世界的火球球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但朝宝乐与沈忘言的方向看去，却瞧他们只是淡定的坐在屋顶上，一起欣赏着周围的末日景象，沉默了好一阵子。
后来，还是宝乐没忍住，突然开口问了一句：“沈老板你觉得，为了让沈云芙活下去，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沈忘言几乎没怎么思考就回答道：“首先要控制住那个叫暮曲的少年，再找到沈云芙前辈是地下党的证据，从敌人手上消除这些证据，大概就是这样?但你既然这么问，说明肯定有别的想法，不止这么简单。”
“这些是君之说的沈云芙的死因，他自己也可以通过与我们相同的方法，查到沈云芙的组织代号。我觉得以他的能力，这些不难做到，那么就不需要我们了。”
沈忘言沉思：“所以你认为，救下前辈的关键，不在于暮曲放的火，也不在于她地下党的身份暴露与否。君之所说的，依然只是表象。”
“是，我也是刚刚通过反复研究梦与现实的联系，想通关键点在哪儿。”
沈忘言若有所思的皱眉。
宝乐惊讶道：“你怎么不问我关键是什么?”
“因为我恰巧想到了，”沈少爷微微一笑，“你说的关键是李前辈。”
“你竟然知道，老实说想了多久!”小姑娘鼓起腮帮，有些不服气。
沈忘言扑腾了两下翅膀：“五分钟?可能更短，你给的暗示足够明显了。入梦之前，我就怀疑过，李前辈这么多年不老不死，她的状态与君之极为相似。单个阳文文字确实可以使人健康长寿，却不至于永生与不死，只有继承了一整套阳文字链，且体内又没有阴文字链的人，才可以长生。李前辈体内的阳文字链，怎么想都是来自于沈前辈。”
小姑娘低下脑袋：“姜凝之前说你不知道这些，从万古长陵回来之后，你倒是什么都知道了。”
不想与她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讨论下去，沈忘言巧妙的将话题岔开：“还记得我与你说过，在姜凝出现前，沈家因为天授的限制，一生至多只能进行一次点魂，这点我没有骗你，因为我们的身体吃不消第二次点魂所带来的阴阳道文洗礼。阴阳相生，阳文的出现，必须满足是本身拥有阴文的沈家家主，在启神之地成功点魂。在那个没有姜凝的年代，点魂就约等于自杀，而李前辈体内有属于沈前辈的阳文，也证明了沈前辈至少进行过一次点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