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剪了个齐刘海,开始穿黑色系的衣服,背带铆钉的黑色书包……
我发誓我没想过要去靠近你,没想和你有什么联系,我深知哪怕你主动来跟我讲话,在你有女朋友的情况下,我也应该与你保持距离。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了去关注你的动态,模仿你喜欢的女孩,吃你经常吃的小吃,喝你最常喝的饮料……
如果你知道这些,你会怎么想我呢。
如果你觉得这个行为讨厌,那么请你原谅一个十五岁女孩儿的骄矜和卑劣吧——她从未想过打扰你,但长久的沉默真的很苦,她偶尔也耐不住酸涩,却也只能为自己做这么多了。
几年以后,我听到一首叫《追光者》的歌,里面有一段歌词,我听过一次就泪目了: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我可以等在这路口,不管你会不会经过,每当我为你抬起头,连眼泪都觉得自由……”
嗯,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是像影子一样追随着你的。
那段暗恋时光,我做过最大胆的一件事,也不过是在文化节上,破天荒报了个独唱节目,唱五月天的《温柔》。
这首歌是给你唱的,但我没打算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所以我在唱歌时甚至没有往你的方向瞥一眼。
正如歌词所唱——不打扰,是我的温柔。
那次活动结束之后,我在回班的路上碰见你了,你记起了曾在旱冰场帮助过我的事。
我始终记得你是有女朋友的,所以在表面上我保持淡定,甚至疏远。但内心深处,却因你记得我而抑制不住的开心。
这种开心是心底里窝着的小雀跃,一点一点的往外冒,不盛大强烈,但细密紧凑。
可你紧接着又忽然评价我,说“不留刘海适合你”,那一刻我心里的欢欣瞬间凝固成一团,像只冰块似的堵在心口,如果不是黎晚替我解围,我眼圈一定立马就红了。
不过也好。
那天回家之后我大哭了一场,当我被打到痛处,自尊被伤的彻底,才想起要结束这一切。
第二天我把我的刘海用小夹子别了起来。
那是一种信号,打算放下你的信号。
高一那半个学期,我都在卯了劲儿读书,偶尔看到你,也会下意识收回视线,听到你的名字,我就用英文单词的拼写声掩盖。
本来一切都趋于平静了。
可是谁知道
高二我们两个居然分到了一个班。
唐未,我无数次想过,如果我们高二没有分到一个班,那么我们之间绝对不会有故事发生了。
我们不会有联系方式,见面也不会打招呼,你提起我也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甚至连名字都想不起来,而你也只不过是我一笑而过的存在。
我或许会很久放不下你,但一定也会爱上另一个人,而你呢,继续游戏人间,做个不受拘束的浪子,或者像如今爱上我一样爱上别的女人,再与她结婚生子。
可是这些假设都没有发生。
这一切都要感谢命运。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我的呢?我是指男女之间的那种注意。
这个问题我问过你无数遍。
你的回答每次都是那次KTV海生和你弟弟打架,你说你注意到我站在潮生身后安静乖巧的样子,你说那是你第一次发现原来乖女孩担忧心疼的眼神是这样的,即便我对潮生是友情,但也足以吸引你。
而这种吸引力在某次我为救潮生,而烫伤了自己的手腕时,你更强烈。
我十八岁的时候你有给我给过一封信,你说你喜欢我的纯净,就像淡蓝蓝的天,清澈澈的水,让人想起白色的山茶花,和天使的洁白翅膀。
当时我还感叹以你的语文成绩,似乎只能写出这样的形容词了,然后你生气的咬我嘴巴,说再说把你吃了信不信。
扯远了……再说回来,其实我总感觉,你最初对我上心,不过是一种坏心思。
想把白云揉碎,想摘掉开在最高枝头的那朵花,想把白月光据为己有,这就是你的心思。
起初我真的不敢相信你真的喜欢我。
你会在课间的时候帮我接水,去超市总是习惯性带些零食给我,看到我给男同学讲题你也会凑过来听,会把我用完的演草纸拿来叠玫瑰花,升旗仪式会跑到我身后站然后恶作剧揪我的辫子……
这些你都还记得吗,唐大坏蛋。
还有那次上体育课测仰卧起坐,你偏偏要给我压腿,我那天穿的是那种低领卫衣,往前趴的时候总是会露,你就一直盯着那里看,笑意促狭的喊着“1、 2、 3……”,眼神别提多玩味儿。
很快就有好事儿者开始起哄,我再起身的时候故意往前趴了趴,小声说“你正经点”,你故意凑近我,说“大点声听不见”。然后当我再起身,你就故意定定看着我,好像我起身不是为了完成课堂测验,而是为了去够你的嘴唇。
于是旁边那帮人起哄更大声。
所以那天我做完体侧,也没等体委填表,就待不住要回班了,你从后面追上来,怎么喊我,我都不跟你讲话。
然后你干了一件特别混的事儿,你把我拉到刚出操场拐角的小花园里。
绿化树之外依稀能听到操场那边活动的声响,抬头就能看到不远处的教室里的学生,而你在这样隐秘又危险的地方,忽然倾身过来,离得这么近,我甚至可以数得清你的睫毛,可以闻到你的薄荷烟味儿,可以看到你瞳仁里的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