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就是在脖颈附近扎针。
李裕一直在刘大夫身侧看着,也才见衣领处松开,露出脖颈儿往下的些的伤口,李裕眸间微滞。
“上来,替我扶着她。”刘大夫吩咐一声。
李裕照做。
“按住肩膀。”刘大夫提醒。
只是,这几针扎在伤口附近的针应当很疼,温印下意识有些挣扎,也很难受的模样,额头也冒出些许冷汗,是很疼。
李裕心中难过,但还是遵医嘱,按好她。
过程很长,都是精细活儿,刘大夫不敢分心,也幸亏一旁有李裕照看。
等施针完的间隙,刘大夫轻声道,“怕吗?”
李裕反应过来,是在同他说话。
李裕轻嗯一声。
刘大夫也是在中途间隙随意说道,“我刚见到她的时候,命都险些没了,脖颈这处,还有腹间一处,都是再深一分便救不回来。但就这样,还是躺了一年半载才能下床榻,现在一到阴雨天,伤口都会疼。”
李裕没有出声,继续听他说着,“就这样,还不要命,总说事情没做完,东奔西跑,主意比谁都正。”
刘大夫说了许久,也没听身后的人应声。
马上又要施针了,刘大夫转身看向身后,这时才看清身后的人相貌堂堂,身形俊朗,不似小厮模样。
李裕看向他,“能治好吗?”
刘大夫微怔。
李裕沉声道,“无论什么代价,什么药材,要什么,你都告诉我……”!
第158章 番外二前世,HE(五)
一连几日,温印都隐约觉得哪里不对,有些不合常理,但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不合常理。
就似一些细小的事情上,一直有人在照顾她,但没有露面。
而且,这种感觉一开始并不明显,但越往后,越觉得有人躲着她,却又一直在。譬如她每次施针睡着的时候,譬如小憩的时候,又譬如夜里……
她一直夜里都睡得不好,不踏实,也会做噩梦,总是三天两头就被噩梦惊醒,然后很长一段时间都睡不着。
虽然她也知晓,应该是有服用了刘大夫煎的药的缘故,所以夜里好睡些,也不容易惊醒;但平心而论,刘大夫每半年都要给她复查一次,早前是一直跟着她,刘大夫的药她没少用,但早前也没见睡得踏实过……
就像,她目光微滞。
就像李裕在一样……
只有李裕会这么抱着她入睡,因为将她整个人蜷在怀里,也一直贴着她,所以她夜里都不会冷。
而且,李裕的怀抱很温暖,也让人心安……
这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让她有些错愕。
但她每次入睡前都会服药,夜里很难醒,有时候迷迷糊糊醒,也不知道是真醒,还是做梦;但有时也明知是做梦,也下意识不想醒过来……
她是不是应当,试一试?
温印出神时,张许可来了屋中,“你这几日是怎么了,时不时就出神发呆的?”
温印才回过神来,“没有,就是服了刘大夫的药,整个人有些困,连账册都看不进去。”
张许可上前,口中轻叹道,“这个时候还看什么账册?”
张许可从她怀中将账册拿开,温印看了他一眼,其实她并没有看,只是拿着账册想早前的事情而已,但温印没有出声。
张许可沉声道,“既然这一月都是来养病的,就好好养病,马上要年关了……忙了这么久,当歇一歇了。”
张许可话音刚落,温印开口,“誉白。”
“嗯?”他抬眸看她。
温印眉头微拢,轻声道,“你刚到繁城那天,我问过你,是你带我到屋中的吗?”
他当时没回答。
张许可看了她一眼,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追问,但这次如实应道,“不是。”
温印淡淡垂眸,思绪越发到了别处。
“出什么事了?”张许可担心。
温印摇头,“没事,我就是魔怔了。”
张许可没有再出声。
……
晚些,等福旺来屋中的时候,温印是真的在看账册。
其实不熬夜看账册对她来说也不算费力的事,相反,让她闲下来躺躺椅上,她反而觉得闹心。
福旺入内时,温印没有抬头,而是随意般问起,“福旺,你早前说小亭子受伤,谁在这里帮你忙来着?”
福旺顿了顿,温印好似没有抬眼看他。
但实则余光尽收眼底。
福旺也反应过来,赶紧应道,“哦,是阿达,这几日,一直是阿达在帮忙。”
阿达?
温印这才光明正大看向福旺,这个名字不像李裕会取的名字,但越是如此,越有可能。
温印平静道,“这个阿达是哪里来的?”
温印又看了他一眼,貌似平常道,“如果这几日都在代替小亭子做事,知根知底的好。”
“哦。”福旺连忙应道,“阿达,是我的老乡,信得过。他人很老实的。”
温印目光没从福旺身上离开。
福旺不太会说谎,虽然方才听起来有些慌张,但眼下好似又正常。
温□□中还是疑惑,“他在哪,正好说起,我想见见。”
福旺应道,“那,我去叫他?”
温印颔首,可见福旺的背影,不像惊慌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