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糖锅盔。”他递给她。
温印接过,不由看了看天色,都近黄昏了……
张许可很聪明,不用她开口,应道,“排队的人太多……”
温印看他。
他改口,“店家家中有事,休息了。”
“那怎么来的?”温印问起。
张许可叹道,“我敲门同他说,我……我有个朋友病了,就想吃你们家的红糖锅盔,所以他帮我临时起的炉子,生的火,揉的面,现在才好。”
温印笑道,“他们家每月歇两日,今日正好休息。”
张许可也笑,“凡事总有折中的法子,不是吗?”
温印顿了顿,知晓他话中有话。
张许可没继续,“趁热吃。”
温印笑了笑,咬了一口,“好吃。”
她是饿了一整日了。
“坐吧。”张许可轻声。
温印在坐回躺椅上,但这次坐回,脑海中分明有些许印象,好像,她躺在躺椅上的时候,有人亲了她。
温印不由皱眉。
她想到一个人。
张许可看她,“怎么了?”
“哦,没事。”温印好似随意般问起,“你送我去床榻的?”
张许可正在挂大氅,没听清。
温印想了想,还是没问了,但锅盔有些干,咳嗽了两声。
张许可正好倒了水递给她。
李裕方才就离开了屋中,眼下,在腊梅树前,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温印同张许可两人说话,也笑着。
李裕转身。
……
等李裕回了屋中,已经入夜。
李裕睡不着,就在屋中一个人出神。
“陛下。”晚些时候,福旺入了屋中。
李裕看他,“怎么了?”
福旺憨厚道,“陛下方才不是说,等东家歇下了,一定要来告诉陛下一声吗?张老板走了些时候了,东家歇下了。”
“好。”李裕点头。
“那陛下,我先出去了……”福旺看他。
“福旺,长空一直同张许可在一处吗?”李裕想起今日见到张许可给她带锅盔,两人在一处说笑。
福旺应道,“早前铁矿的事,东家请张老板帮忙冶炼,还有不少生意上的事,张老板很厉害,东家在同他一道做生意,也很谈得来。其实张老板人很好,总被东家损,但还是很关心东家。这次绕来绕去,还是让他找来了……”
李裕沉声,“我知道了。”
福旺拱了拱手,退出屋中。
李裕去到屋中的时候,夜色已深,温印是已经歇下了。
还是同早前一样,习惯了向外侧着睡,因为怕冷,所以裹着被子。
他想起在离院的时候。
李裕俯身,手伸到她衣领处,顿了顿,还是收回……
他是想看她伤口的,但还是没有。
她睡了,他也上了床榻,像早前一样,从身后伸手抱紧她,眷恋而不想松手。
他想一直这样,天永远不会亮,她也永远都在……
李裕一宿没阖眼。
***
翌日,温印醒来,下意识看向身后。
但身后没有人。
再伸手,床榻上是凉的,没有温度在,她真的是做梦了。
梦到像早前一样,李裕从身后抱着她,下颚放在她头顶,怀着她入睡。
只有李裕会这样……
还在她耳旁低声道,“阿茵,我想你了。”
温印愣住。
等去了外阁间,福旺已经备好了早饭。
稍后刘大夫还要施针,早饭要早些时候用。
温印一面喝着粥,一面看向福旺,“福旺,昨晚谁来过?”
“啊?!”福旺吓得手中的点心盘子都掉了。
温印:“……”
福旺支吾,“没,没人啊……”
温印看着他,目光好像要将他看穿一般。
福旺硬着头皮道,“昨晚我一直屋外,就东家自己。”
福旺心砰砰跳着,怕避不过去。
但温印仿佛没再问了。
福旺心中长舒一口气。
温印低头喝粥,没有再说话,但脑海中似是在想事情。
晚些,刘大夫来了屋中。
今日又要施针,而且,是头上,她其实挺怕的,因为会有些疼……
“我还没吃完呢。”温印能拖就拖。
刘大夫看她一眼,“你吃你的,我准备我的。”
温印苦笑,“我看到你我吃不下。”
刘大夫放下衣箱,转身出去。
温印笑了笑。
等稍后,福旺才来唤他,“刘大夫,东家这处好了。”
刘大夫心不甘情不愿再次入内,温印乖乖躺回躺椅上。
刘大夫朝福旺吩咐道,“今日施针久,找个手脚稳妥的,帮我的忙。”
福旺应好。
“闭眼睛,睡一觉就好了。”刘大夫看向躺椅上的温印,正好说完这句,也有旁的小厮入内,低着头,站在刘大夫身后。
温印正听话闭眼,没多看,想到早前福旺口中说的代替小亭子的人,温印没多想,而是朝刘大夫打趣道,“会不会,眼睛一闭上就醒不来了?”
“可能。”
温印头疼,他的回答就从来没有让人安心的时候。
“躺好。”刘大夫嘱咐。
几针下去,倒是不疼,也很快就困了,慢慢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