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就好像存在于两个空间一样。
卓陆默默看了眼批发市场，向着外面走去。
第44章 、山鬼与新娘
嘈杂声和人说话的声音一瞬间涌了过来。
周围的人也渐渐多起来。
卓陆想着批发市场的事, 心不在焉，手里的塑料袋不小心撞在别人身上。
她抬起头，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听见身后有人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没有看到！”
卓陆回头, 就见阿红双手交叠, 冲那人连声抱歉。
阿红见她看过来, 笑了笑, 说道：“久等了吧，厕所里人有点多, 我排了会队。”
说完极其自然地从卓陆手上拿过一个塑料袋。
卓陆不知道系统怎么把这段时间圆上的，她见阿红神色无恙, 好像两人从进了市场后便一直在一起，中间没有分开过。
她一边走一边小心试探道：“那件嫁衣——”
阿红回答道：“陈婆子家的嫁衣虽然很好看，但是奶奶和我说过了, 她家的嫁衣不能买。我们买的嫁衣虽然没那么漂亮，至少是给活人穿的。”说着她冲卓陆俏皮地眨眨眼。
卓陆听到陈婆子三个字，明白她她进入的市场和正常世界的市场很可能重叠。
她将手里的塑料袋塞到阿红手里, 往市场内跑去，一边跑一边说：“你现在这里等一下，我也要去个厕所。”
阿红啊了声, 说了句好。
卓陆跑进市场，抬头看了眼，发现市场上空的红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里面人声鼎沸, 看起来很正常。
她跑到了陈婆子那家店铺, 发现陈婆子正坐在店铺里, 闭着眼睛休息。
卓陆仔细观察了下, 确定现实中的陈婆子和血月下的陈婆子没什么区别。
她离开陈婆子店铺，又跑到胡子男的店铺。
胡子男店铺内坐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正低着头，往布料上绣花纹。
卓陆等了一会儿，没有看到胡子男。
她走到旁边一家店，说道：“老伯，我想问一下，那家布料店的老板怎么没有来？”
老伯的店铺距离胡子男的很近，闻言没有隐瞒：“你说他啊，他昨晚进医院了，听说是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歹徒，被捅了好几刀，连鼻子都被人挖下来了。”
说到这，老铺叹气道：“真是造孽啊。”
卓陆出了批发市场，去找阿红。
进了趟市场，她心里的疑惑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更多了。
为什么红月下的胡子男受伤，现实中的胡子男也受伤？
他真的是被歹徒打伤的吗？
两个空间的胡子男会不会是一个人？
据她离开红月下的批发市场所看到的景象，胡子男绝对不仅是被人挖了鼻子、捅了几刀那么简单。
她没看错的话，胡子男浑身上下的皮肤被人扒了下来，五官也全部被人挖掉。
这种伤势，放在现实中真的能活下去吗？
带着满肚子疑问，卓陆和阿红上了客车，往河寻村的方向出发。
路上，卓陆几次试探阿红，发现系统果然蒙蔽了NPC，篡改了阿红的记忆，让她觉得是两人从始至终没有分开过，共同买了嫁衣和首饰。
回到河寻村，卓陆和阿红下车，刚好碰见站在路边的杨利和王付。
除了他们两人，还有一名男玩家。
三人正站在路边，看见她俩，王付的眼神中闪过错愕。
他很好的掩饰了错愕，走过来，朝卓陆笑笑，说道：“你们去镇上了？”
阿红以为卓陆和他是好朋友，笑着点了点头。
卓陆看了王付一眼，没有吭声。
王付见她不说话，也不恼，走得更近了点，伸手去扒拉她手上的塑料袋：“你们买了什么东西？”
卓陆皱眉。
她后退一步，将手里的塑料袋放在身后，没回答王付的问题，而是招呼了声阿红，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阿红见状，意识到什么，脸上的笑容消失，跟在卓陆身后，匆匆离开。
杨利的脸色依旧很苍白，他眯起眼睛，问道：“看到塑料袋里装了什么吗？”
王付摇头：“她警惕心太强，藏得太快。”
王付的眼睛一直盯着卓陆，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他才收回视线，低声喃喃：“这个陆鹿，有点意思。”
他回头，对旁边两人说道：“我们回住处，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其他玩家。”
.
卓陆两人手里拎着塑料袋，走不快，过了很久才回到那栋小木屋。
阿红的奶奶正坐在门前的石头上，见她们来了，拄着拐杖想站起来。
阿红开口道：“奶奶，你坐着就好！”
说完小跑了过去。
阿红奶奶示意她放下塑料袋。
她打开塑料袋开口，从里面拿出一双红色的绣花鞋，满是皱纹的手抚在绣花鞋上，一边抚摸一边低声说着什么。
卓陆也将塑料袋放在地上。
阿红奶奶将绣花鞋放回塑料袋，打开另一个，从里面拽出嫁衣一角。
她摸了摸嫁衣，抬眼看了卓陆一眼。
她那双浑浊的双眼好像穿越了时间，将卓陆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看穿。
阿红奶奶连说了三个好字。
“好！好！好！”
说完抬手道：“阿红，扶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