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实在是太苦了。
正式拍之前,导演给我比划了一阵,如何才能既有声又不疼的打法,他比划了好一阵,又解释了一通,我都听得云里雾里的,索性说:“导演你先打我一个,我亲身感受一下,待会儿轮到我再打于晴的时候,就懂了。”
导演愣住了,一旁的于晴也愣住了。
不过导演只愣了两秒,就说了一句“好主意“,然后一巴掌朝我脸上招呼来,真心响,却是不疼。
他的落点不在脸颊上部,在脸颊下部,手掌微扣还有点回声。
恰恰好力道,我十分受教。
场外围观的不明真相的观众朋友们静音了两秒。
上场的时候,于晴在我耳边说:“你尽管打,都要听个响儿,拍摄效果好,疼不疼没关系。”
大姐,你太敬业了。
她虽是这么说,但是我打她的时候,还是很注意的,响儿是有的,我估计也不大疼。
导演一喊停,真爱粉们果然有的开始哭了,有的开始骂了。
“我知道那个女配就是和顾筱云唱‘爱无路’的那个。”
“是吗?歌不错,怎么演这么讨厌的角色。”
“是啊,是啊,男神还写歌给她,好讨厌……”
原来谢平之是你们的男神……
我的脸不自觉地就抽搐了两下。
意外的是,因为这一场戏于晴仿佛跟我亲近了些,平时领个盒饭什么的,都会叫上我。
我这才知道她领的盒饭和我领的盒饭都是不一样的。
我的是一荤一素一汤,她是两荤两素一汤。
可是她节食。
荤菜几乎不动。
我看她倒掉白花花的红烧肉倒了两天。
我终于忍不住了,“你这样不好吧,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她好笑地看着我,“那我们换吧。”
我假意地拒绝了一下,“这样不好吧。”
她再不多话,动手就换了我俩的盒饭。
好姐妹。
我吃得正好,于晴就说:“可是你不用保持体形吗?”
我摇了摇头,“肯定是要的。我不吃晚饭,每天还要跑步,中午可以多吃一点,米易同意了的。”
于晴笑了一声。
我就只有这点儿吃饭的乐趣了。
随着拍摄的深入,我演绎起恶毒女配来也越来越顺溜,兴许是蔡寻芳本能爆发,随便一个表情都可以摆得很刻薄。
和米易对台词的时候,我都十分刻薄,他的气势登时短了,入戏太深。
这一天的这场戏,首先是于晴弹钢琴,然后我再出场去刁难她的老一套。
原本我以为会用到替身,就像很多小言剧拍摄一样,给个主角的脸和背影,再来个替身的手弹钢琴,可是,于晴是亲自上场弹奏的。
7第 7 章
于晴修长的十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琴声悠扬,整个片场霎时吹起了一阵清新文艺风。
导演在监视器后不住地点头,他身旁站着的一个穿黑衣服的年轻男人也露出了颇为赞许的表情。戴着黑框眼镜,气质颇为文雅,却是个以前没出现过的人。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今天要拍的场景并没有新的配角登场,莫非是导演的新助手?
琴声一停,男猪脚就上场与于晴对戏了。
男猪脚:我已经跟我父母说了你的事情,他们应该不会有意见的。
于晴:谈恋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男猪脚(无奈叹气):我想和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将来也一直在一起,我希望我的家庭可以接受你。
于晴(笑):我并不想要你为难。
就是这个时候,我出场了。
(撕心裂肺)“你凭什么想要嫁进我们家,你不过是弄堂里长大的野孩子,凭什么嫁给我哥!”
于晴冲我冷笑一声,“是,我不过是弄堂里长大的,不比你高贵,一出生要什么有什么,可是我眼下也过得很好,我想要嫁给你哥,即使他一夜之间变成一个乞丐,我也愿意嫁给他。”
(嘲讽)“说得轻巧,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你的父母和我的父母以后如何相处,有何共同语言,只希望你家里那些穷酸的亲戚不要找上门来!”
男猪脚(怒发冲冠):够了!
导演终于喊停了。
我又长舒了一口气。
一回头却看刚才站在导演旁边的年轻男人却站到了米易身边,低声说了什么,米易兴高采烈地摸了一张名片给他。
见那人一走,我连忙跑了过去,问:“刚才那人是谁啊?”
米易兴奋得不得了,“是林栋啊林栋,芳芳,你竟然不晓得林栋,他是个导演哦,觉得你刚才演得不错,要了联系方式哦。”
原来如此。
可是这个林栋的审美好奇怪,喜欢这种声嘶力竭的表演。
我立马百度了他一下,才算是明白了过来。
林栋是个话剧导演,难怪他喜欢这种声嘶力竭的表演。
依照网页介绍来看,这个林栋可谓是个名副其实的“戏三代”,他爷爷和他奶奶都是老京剧名角,他爸爸和他妈妈一个是知名导演,一个是知名演员,他本人是中国话剧院的青年导演。
仿佛生来就是吃这行饭的。
他要走了联系方式自然是一件好事,再者,他是原剧里从没出现的人物,对我来说更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