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怎么乱来。”
男人大掌拢着她胳膊把人扶起身,“又没套。”
他话音一落，赵言熙似听见了什么发烫的话，整个人轻轻抖了下,视线瑟缩害怕地往他身上看了眼,但很快撇开：“我半夜起来收拾,忙了一天很困了,你别惹我,我就想睡一会。”
李星衍“嗯”了声，“行,别到了晚上没精神。”
赵言熙：？？？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到晚上也照样能睡着。”
李星衍笑了声,这会白天，窗外风景山川如画，姑娘难得出来玩一趟，坐火车不就是为了那点看风景的体验，他把天蓝窗帘掩下一半，随手拾起她放在床边的一本诗集，“这书看两页谁不困。”
床身的左侧挨着车窗，几乎是整张床横向霸占了车厢，赵言熙躺在火车开往的方向，视线里有窗外掠过的盎意秋色，李星衍就靠坐在她旁边，她听着书页翻动的声音，车轨与车轮摩擦轻震的响动，竟是被这样静谧的白噪音引出了困倦，沉沉睡去。
不知多久没这样的心境，从前想出门，爸妈总说她一个姑娘不安全，大学同学也都四散在偌大的城市森林里，她偶尔会觉得孤单，但一个人也挺好，从没向往过两个人的生活，直到李星衍的出现。
黄昏的光熨在姑娘皎洁的脸上，饱满润泽，像一枚珍珠，李星衍看着她，窗帘缝关不实，另一只手替她挡住了光。
不知过了多久，那对蝶翼似的睫毛轻轻颤，醒了。
赵言熙醒来就看到眼前隔了道大掌，她朦胧的视线越过他的手臂往外看，就被西晒的光刺了进来。
“唔～”
李星衍听见动静，精壮的手臂稍微抬起，看向怀里的乳燕：“还睡么？”
赵言熙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里，整个人缩成一团，“你睡了吗？”
“没有。”
赵言熙揉了揉眼睛：“那你也睡会吧，我出去走走。”
男人呵笑了声，“不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就想跟你做……”
最后一个字没说出口，被姑娘温软的掌心捂住。
男人深吸了口气，眼神映着黄昏金色的光，烈烈地灼人。
“你说话别那么糙。”
姑娘红着脸教训他，“别满脑子都是那些事，会让我觉得你……”
“我怎么了？”
男人气息朝她压下，赵言熙强装镇定道：“不正经。”
李星衍不以为然，“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那你要改一改呀。”
“我改什么？”
“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斯文一点啊……”
李星衍“噢”了声，手肘搭在曲起的膝盖上，这时火车停在了中间站，窗外都是被黄昏映染的秋色，明亮暖黄。
“那是什么树？”
赵言熙顺着他视线看去，清眸亮着光：“枫树，秋天的枫叶比二月的花还要艳！”
男人大掌穿过她发根，把她抱着靠在自己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霜叶红于二月花啊。”
赵言熙仰头看他：“对，美吧。”
“上一句是什么？”
赵言熙“嗯”了声，脑子转了下，说：“停车坐爱枫林晚啊。”
姑娘眼睛蓦地睁圆，李星衍轻轻“噢”了声，唇边携着浪荡的笑，附耳送了句：“现在停车了，也有枫林晚，这句诗还差个什么啊？”
赵言熙反应过来的一刹，抬手捶他结实的胸膛。
-
这事也不怪李星衍，赵言熙昨晚也是有意勾他的，心里盘算着要离开京华市，又想让人念着她，心情复杂又混乱，做的时候特别敏感，而李星衍又刚恢复，寡了那么久也是收不住，最后只来了一回她就发脾气了，但打一巴掌也得给甜头吧，哄他说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叫“哥哥”。
李星衍一醒来，“哥哥”没听见就算了，妹妹还不要他了。
整个人的郁结导致激素紊乱，他现在连吃饭都尝不出味道，就盯着赵言熙看，像只守着兔子打转的狼。
赵言熙拿过餐桌上的玫瑰花瓶挡在面前，低头道：“你快吃饭。”
李星衍呼吸的声音似有若无地透了过来，赵言熙忽然怕回车厢了，一顿饭吃得格外的慢。
此刻黄昏之色渐渐沉去，最后一点金光坠在玫瑰花心上，泌了两枚露水，莹莹透着娇润。
吃过饭后，赵言熙让李星衍去吧台那儿坐会看风景，他笑了：“大晚上的看什么，车镜都是反光的，自己瞧自己？”
赵言熙急道：“我得洗一下澡，一会就轮到你。”
她话一落，李星衍目光凝在她身上，“怎么洗？”
“我有个折叠小盆。”
说着她献宝似地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我去打点水，至少能擦擦汗。”
男人笑眼看她：“够讲究的。”
赵言熙眉头凝起，说他：“像你这么脏吗！”
李星衍一早醒来找姑娘跑了一路，她嫌他脏也是理所当然，于是拉开软包门，把折叠盆拿在手里，“我给你弄水，一会好了叫我。”
他这人也没照顾姑娘的经验，但她爱干净，他也得做周全。
门拉开后，赵言熙拿了出差用的一次性毛巾，刚浸进盆里，就见面前杵了道长影，她抬眸，眼神有些紧张地闪躲：“你出去啊……”
男人结实修长的双臂环胸，衣料被肩肌撑起褶皱，“行，我一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