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 这三个月没来例假简直快乐无边, 但谁知今晚被突袭。
等身体稍微缓和点,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草毯,坐了起来, 随着动作毯子和草席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以及越发明显的血腥味。
“怎么了?”
漆黑安静的空间里,遮帘旁边传来冷不丁的问话声, 低沉的声音中有明显的急切。
叶知遇没啥力气的手臂跟着一抖,吓了一跳,“你怎么醒了?”
“嗯。你怎么了, 不舒服吗?”钟瑾再次耐心追问。
血腥味浓郁, 叶知遇闻着味, 感觉聪明如他,应该只要细心闻一下便能猜出一二。
她顿时尴尬地头皮发麻。
但新一轮冲击又在来的路上了, 她实在是憋不住了, 随口胡诌了个理由, “我出去上个厕所。”
她睡得位置靠里,要出去得先撩遮帘从钟瑾腿边跨过去。
说完她径直撩帘出棚屋。
棚屋外面很安静,她才刚站直身,便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起床声,钟瑾好像跟着她起床了。
“......”叶知遇绝望闭眼。
没事跟来干嘛!
钟瑾已经在穿鞋了,抬头看她的眼神很冷静,只是温声说,“等会。”
他拿了一盏灯芯油灯,快步走到砖窑棚屋里,不过半分钟的时候,便举着灯火燃起的油灯走过来,递给她。
陡然遇光,叶知遇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谢谢啊。”她抬手接过油灯,朝着围栏门走去。
而钟瑾也因此看清了她的状态。她紧咬唇忍耐的表情全都暴露在光影里,光线虽然昏暗,但他却能一眼看清她苍白如纸的脸上被汗水染湿,唇瓣也灰白的毫无血色。
黑白眸子顿时完全冷了下来。
叶知遇抵达草丛,发现裤子上并没有想象中的多,她垫了个薄薄的月事带。穿上果然如苏瑶所说....很不舒服,一走路就会跟着移动,总感觉会随时掉下来。
她的例假向来不准,但间隔三个多月才来是第一次,所以难怪这次会痛得那么厉害。
走路的时候,小腿在抖,大腿根处和小腹也时不时地一抽一抽的疼,身上也有些冷。
等她回来时,发现围栏里火光明亮,钟瑾正坐在火堆前。
不用看也知道她现在的状态有多糟糕,哪怕见过彼此最狼狈的样子,但现在,叶知遇还是不太想让钟瑾看到自己这幅鬼样子,又丑又虚,走路都打颤。
正当她犹豫推门时,钟瑾跟她对视上了。
他走过来开门,直接搀着她的手臂,以一种极为温和的语气问她,“很疼吗?”
叶知遇上一秒还在纠结自己的丑态被他看到,不知怎么的,听到这句问话,鼻子蓦然酸酸的。像小时候每次摔跤后,明明前面再痛都能忍着,但只要父母一出现,问候一句乖乖疼不疼,所有痛苦瞬间被无限量地放大,击溃最后的防线。
“疼。”她额头上还有汗渗出,眼神湿润地看着他,瓮着嗓子承认道,“疼,真的好疼。”
男人看她的眼神盛满心疼,像温柔的湖水。
随即,手臂用力将叶知遇横抱起来。
叶知遇没预料到他突然的动作,腾空的时候差点惊呼出声,耳边是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男人走路的气息很稳,很有安全感。
不一会儿,钟瑾把她放到木墩上,放稳后,皱眉看她柔声问,“喝点热水?”
叶知遇怔怔点头。
钟瑾提起早已热好的茶水,倒了杯温热水,递给她手边,手指相触时,似乎察觉到她指温冰冷,直接将她空着的那只手拢住。男人掌心温热,揉搓了一会儿,她冰冷的手终于回了点暖意。
“那只。”
叶知遇乖乖换手,等她两只手回了暖,身体逐渐在火光和热水照顾下生出暖意。
接着,她便看见他不知把从哪揪出的草、鸭蛋和良姜齐齐地煮进陶锅里,那草叶茎叶细长细长的,看起来有点像艾草,节间开满紫红色小花。
“这什么草?”她好奇问。
“益母草。”钟瑾解答,“可以帮助经期活血。”
见他直率地说出来,叶知遇的脸还是暗暗地红了红。
他看着她继续说,“以前在书里看到过的民间土方,本来应该放鸡蛋的,只能先这样了。”
叶知遇刚想摇头说没事,腹部又开始一抽一抽的,酸胀难受。
钟瑾一直细心地观察着叶知遇的脸色,见她眉头轻皱了一下,温声问,“肚子疼了?”
“嗯。”
见她蹙眉点头,钟瑾径直坐到她身旁,抬手,将她捞进怀里。双手合十,来回地揉搓,等手心起了温度后,将其中一只手掌盖在她的肚子上,摩擦出的热意隔着薄衣料传过来,恰到好处地驱散寒冷,安抚了抽搐感。
火堆里的炭块时不时就从内部发出断裂开来的哔啵声,这声持续了多久,手掌摩擦的声音就持续了多久,直到小腹回暖,血液也慢慢流动起来。
叶知遇已经从最初的僵硬,到逐渐适应,最后完完全全地享受。
她软软地倚在钟瑾的怀里,头靠着他的脖子。
这会儿缓过劲来,大脑能思考了。对他这套娴熟的动作生出了几分好奇,以及...一丢丢的酸。
挡不住好奇心,她实在憋不住话,很小声问,“喂,你怎么...懂的这些呀?以前....给人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