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遇笑着点头, 蹲下来,握着小刀对准底部粗壮的根茎,用力一割, 把割下来的草装进背篓里说,“走,我们继续往前找找, 这附近应该还有。”
两人扒开半人高的杂草堆, 踩着草往里走。
有些杂草叶片长得又细又薄很容易割到手, 叶知遇刚想转头嘱咐苏瑶小心点,下一秒, 扒草的左手腕就像被虫子咬了一口似的, 微微的酸麻感传来, 她低头看去,这才发现手腕已经被草割出了一条浅浅的血迹,鲜红的血珠渗出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捂住伤口,扭头跟苏瑶说,“你小心点,这草叶挺锋利的。”
“啊?好,你也小心点。”苏瑶乖巧点头。
忍着刺痒又往前走了会,终于看到更多的苎麻草。
长得茂盛的心形叶子一片挨一片,偶有小虫飞舞,外里的青衣和白袄在风中轻轻摇晃,烈日的光辉悬浮在枝叶之间,将细碎的光斑铺满在落了满地的叶子上。
叶知遇从背篓里拿出小刀,蹲到草丛边上,对准底部粗壮的茎干用力割几下,一株株挺拔的苎麻草顺势倒地,苏瑶连忙将其捡到竹篓里。
阳光越发炙热。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竹篓里装满了苎麻草,叶知遇和苏瑶也累得不行。两人累得浑身是汗,帽子下的碎发被汗水濡湿,一滴连一滴的汗水流到眼睛里,可她们也不敢用手擦。
因为苎麻草真的好多毛,搞得她们手心里全是些小毛毛。
之前没注意,露在外的肌肤被草摩擦的发痒,直接上手挠,越挠越痒,她们这才发现手心里的小毛毛也挠上去了。
“去海边洗洗?”叶知遇提议。
苏瑶点头,两人背起竹篓跨过草丛,来到海边,阳光炙热,裸露在外面的礁石被晒得滚烫,海水也有点热,她们把手臂浸入温热的海水里,洗刷半天,痒意未退,反而越来越痒。
她们带着满身的疲惫和痒意回到居住地,钟瑾他们正坐在砖窑旁边休息。
叶知遇踮脚他们身后看去,地上已经砌起两层厚的地基,左右各自砌起砖墙,靠里的矮一些,靠外的快有一米高,不过可以明显看出来矮些砖砌得非常平整,砖与砖之间的灰浆跟复制粘贴一样,砌得跟艺术品似的,高的那个就随意点,上面多点下面少点。
不过这个进度快得超出她的预料,她走上前说,“你们速度好快,明后天就能完工了吧?”
“嗯。”钟瑾把目光转向她,还没点头,便瞧见她满是汗渍的小脸上的红色抓痕,视线下移,他看见她手腕上那一道明显的血痕,上面的血迹已干枯,往上还有些斑斑点点的粉红印迹和凸出的红痕。
他拧起眉,淡声问,“怎么弄的?”
“嗯?什么?”
叶知遇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理解他说的话。
她不在意地摆摆手,解释说,“草刮的。那个苎麻草好多毛毛,蹭得我们俩痒死了,用海水洗都没用。不过过会应该就好了,没事的。”
钟瑾微微倾身仔细察看。
站在旁边默默听他们说话的苏瑶,竖起耳朵偷听,余光瞥见钟瑾拧起眉头,倾身细看,心里的那只土拨鼠疯狂尖叫中,她舔了舔唇,看见钟瑾薄唇微动,似要说话,凝神继续偷听,可下一秒——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一道大嗓门盖住旁边的说话声。
听不清了!!!
陆景阳以为苏瑶在看他砌的砖墙,正想说来炫一下,结果一抬头看到苏瑶凶狠的目光,吓了一跳,他捂着被惊吓到的心脏,“你、你干嘛!”
“你给我闭嘴!”苏瑶低斥。
“凭什么?”听到让自己闭嘴不说话,陆景阳倏地一下挺直胸膛,大圆眼不服输地瞪过去,大声质问,“我想说话就说话,你管我!”
就在这时,旁边的两人结束对话,钟瑾走到外面拿了个椰子壳,然后朝着芭蕉林方向走去。
叶知遇也转身走到食篓边,拿出野鸟开始处理。
怎么..怎么都走了!后面说什么了?说什么了!
啊啊啊啊!!!都怪这个大嗓门憨批非要说话!
八卦听一半的苏瑶火一下子就蹿上来了,她低头,气势汹汹地低头瞪过去。
不知怎么的,看着那张大黑脸,心里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再加上手臂又开始刺痒难受,苏瑶一下子气得都不想说话,更不想搭理这个大傻子。
直接转身走到石桌板旁边坐下挠痒痒。
被扔在原地的陆景阳见她居然走人不回嘴,惊奇的不行。
他连忙拔腿跟上去,站在苏瑶旁边,锲而不舍地追问,“你怎么走了,你还没说为什么不让我说话呢?”
不想理人的苏瑶捂住耳朵扭身转到另一边。
陆景阳跟过去,“你说啊。”
“说个理由给我听听。”
......
陆景阳喋喋不休的话语引起叶知遇的好奇,她把拔光毛的野鸟放在芭蕉叶上,直起腰看去。
只见捂着耳朵、明显不想搭理人的苏瑶刚一转身,身旁的陆景阳像小狗一样,跟着她绕到左边,那边又转过身,这边又跑过来,“你捂耳朵干嘛,说说为什么不让我说话呗。”
叶知遇刚想叫停陆景阳坟头蹦迪的行为,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