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这么多话,而他也第一次欢喜地看书。
读了,看了很久书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两人都醒得稍迟。
刚出膳房的姜氏在廊道上就看见萧季和在后院练剑,她走过去,“恪卿,”
“阿母,”萧季和停了下来,把剑别在身后。
姜氏笑问:“窈窈呢?”
“她…”
萧季和脑海中忽然闪过自己醒来瞧见的画面,他有些红脸。
他家阿窈睡的乖是乖,只因为是侧着身子,衣领不觉滑落,领口开至肩。
萧季和当时就愣住了,然后伸手捏住她的衣领,提好盖住了。
可盖是盖住了,但他身体里难言的燥热久久未散,这才一大早就跑来练剑了。
萧季和:“她还在休息。”
姜氏听见这话,嗔怪道:“恪卿,定是窈窈她许着你胡来了。”
萧季和:“?”
他怎么有点听不懂了,明明昨夜他催促着早些休息的。
姜氏瞧见他这神色,点拨说:“窈窈她身子骨本就柔弱,你注意点,别太过分了。我和你爹也没想这时就抱到孙儿。”
“……”终于听懂姜氏在说什么的萧季和脸真红了。
他气急败坏道:“阿母,这话你在我这儿胡说就算了,不许到阿窈面前说。”
“好,好”姜氏从善如流地应了,“阿母不胡说,那你以后也别胡来。”
她又道:“都那么晚了,你屋里还掌着灯火。”
“我…”萧季和想解释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好,于是只能作罢。
姜氏算了算时辰,“你去叫窈窈起身吧。”
萧家是不怎么看重规矩的,但姜氏怕温扶桑看重,尤其是小姑娘脸薄。
萧季和闻言,转身去了屋内。
他走到床前,随后蹲下身。
“阿窈,阿窈。”他声音不好放大,可又怕她听不见,兀自纠结会儿后还是稍稍凑了过去。
这一凑,可出事了。
少女身上独有的甜香猝不及防地占据了他的所有感官。
萧季和身子猛地向后仰,然后“咚”的一声,他跌坐在了地上。
还在睡梦中的温扶桑耳边突然传来的动静让她不自觉皱了皱眉,她拉高了被褥,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月白,再让我休息一会儿。”温扶桑躲在被褥里闷闷出声,而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倏地睁开眼,拉下被褥坐起身来。
萧季和还坐在地上,神色还没缓过来。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对视半天。
温扶桑骤然慌了神,她急急地下了床。
昨日张氏特意同她说过,今日是要早早起身敬茶的。
萧季和站起来拉住她,“不用急,现在还早。”
“真的吗?”温扶桑转头看他,她觉得自己快要哭了。
事实上是已经哭了,被吓的。
萧季和牵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没松,转而抬起另一只手替她擦去眼泪,“真的。”
因着这出,他方才心里的旖旎都散了去。
温扶桑没察觉太多,她不自在别开脸,嗓音带着哽咽闷声道:“我还没有洗漱,脏。”
萧季和倒是没她那么不自在。
他手顺势抬高,压住她头上有些翘起的秀发,“这有什么?”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又不嫌你。”
第十六章
安南侯府正堂。
“窈窈啊,”姜氏拉着敬完茶的温扶桑坐了下来,“我听恪卿讲,你是大夫?”
她脸上满带笑,看温扶桑啊可是越看越喜欢。
“嗯,”温扶桑也喜欢姜氏。
她虽不从容,但对姜氏还是较一般人亲切很多。她道:“自幼随阿母学过一点。”
姜氏了然,“那以后带我这个阿母也去医馆瞧瞧吧。”
温扶桑听见她的这个称呼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点头了。
姜氏又和她说了些有的没的,给她介绍了萧家的情况,也说了一些萧季和幼时的事情。
温扶桑安安静静地听着,然后时不时随姜氏一道笑了起来。
萧季和从外面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副景象。
姜氏也瞧见了他,忙起身体贴让座。她对着温扶桑道:“阿母要去膳房看看,你可以叫恪卿带你到处走走。”
姜氏上次同张氏去寺庙算婚期时,特意向张氏询问了温扶桑的喜好。
知道她喜欢吃鱼,所以膳房里的鱼汤独为她熬了许久。
温扶桑是背对着正堂门槛的,她还没明白姜氏话里的意思,萧季和就已经出现在她眼前。
“阿窈,”萧季和在她面前时,脸上从来藏不住情绪的。
譬如现在,他有些不解。
“怎么了?”温扶桑看他。
“你这里可有不留疤痕的药膏?”
温扶桑拧眉思索,“医馆里有,但药分许多种,我能问问是什么样的伤口吗?”
萧季和也懵了,他坐到她身边,“我也不知道,不是我要用的。”
要药膏的人正巧此时进了正堂。
萧仲辞对温扶桑笑了笑,他说:“弟妹。”
温扶桑也识得眼前的温润君子是萧季和的兄长萧仲辞,她起身,“见过兄长。”
萧仲辞坐在她和萧季和的对面,“药膏是我问恪卿要的,知晓弟妹是大夫,所以就想问问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