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扶桑若有所思地点头。
这大概就是书中所言的少年之志吧。
“阿窈,”萧季和突然靠近她。
“怎,怎么了?”
他离得她很近,是叫她莫名心慌得近,但她却没躲。
萧季和又近了近。
温扶桑垂目,脸后知后觉地发烫了起来。
“你…”萧季和抬手,用指腹在她的下巴上轻轻刮蹭着,他笑:“阿窈,你这里怎会沾上了墨水?”
“我,”温扶桑身子不觉后仰,她恼羞了,“那你同我讲一声就好了。”
“为什么要突然离我那么近?”她小声嘀咕:“我还以为你要……”
“我要什么?”萧季和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诱导着她说出口,“你以为我方才要做什么?”
“我,我…”温扶桑结结巴巴的,她不懂自己说了什么,也不懂自己该说什么。
萧季和望着她笑,也没再问下去。
他低头继续用指腹擦过她下巴上的墨水。
下巴处的温热让温扶桑不敢动,她的视线也不知道该放哪儿,飘忽不定了半天,最终还是回到了面前人的身上。
萧季和虽没看她,但余光早就注意到了。
于是他故意调侃道:“想看就看吧。”
温扶桑:“……”
也不知是故意和他较劲还是什么,反正她立马就把目光瞥向别方。
瞥向别方的同时还不忘微微鼓着嘴,表明了她在生气。
萧季和给她擦干净下巴后,手顺势而上,捏了捏她一侧的脸颊,明知故问道:“你这是生气了吗?”
温扶桑不看他,脸也转了过去。
萧季和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副耍小性子的模样,他笑:“阿窈,我阿母说女子若是生气的话就会变得不漂亮了。”
“那你要同我和离吗?”温扶桑转头看着他。
“为什么要和离?”萧季和:“我们那夜说好的,永远不会和离的。”
他指的是她答应与他定亲的那夜。
“那便无碍了。”她又把脸转了过去。
萧季和拿她没办法,只能她转向哪边,他就坐到哪边。
“阿窈。”
温扶桑不看他。
“阿窈,阿窈。”
温扶桑不理他。
“阿窈,阿窈,阿窈。”
他说话的尾音一声比一声悠长。
温扶桑抿唇忍住笑意,僵硬着语气道:“干什么?”
“你笑了,”萧季和凑上去,盯着她盛满笑意的眸子看,“阿窈,你笑了。”
他试着问:“那你现在是不是就不生气了啊?”
“嗯。”温扶桑终于忍不住笑了。
她想藏住笑容,于是无意识地把额头轻磕在他的肩上。
萧季和也没注意她这个动作的亲近。
他抬手帮她扶正头上一晃一晃的簪子,然后才低头看她。
“阿窈,”他面露难色,“我今夜去丞相府,还能好好回来吗?”
今日便是回门的日子,他们要一起回丞相府用晚膳。
萧季和想到成婚那天他见到的温丞相。
虽然是满面笑容看他,但他无端觉得害怕,其实也不是害怕,更多的是心虚。
就好比他是个小贼,偷窃了温丞相最宝贝的东西。
尽管事实原本就是如此。
温扶桑抬头,疑惑:“为什么不能好好回来?”
萧季和叹了口气,“因为你呀,”
算了,他摸了摸她的头,无由说了句,“要打就打吧。”
温扶桑终于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了,她笑:“怎么会呢?”
萧季和看着她。
温扶桑:“你还有我啊。”
酉时,初冬的天色黑得很快。
丞相府门口的两个大灯笼将远处的马车照得愈来愈近。
萧季和先下了马车,同张氏问候后,才揭开帘子,扶着温扶桑下来。
“阿母,”温扶桑甫一下了马车就快几步走到了张氏身边。
张氏细细瞧着她。
看她气色红润,满面春风就放下心来。
张氏嗔怪道:“慢点走过来就好了,阿母又不走。”
她说完,看向了一旁的萧季和,带着笑抚慰道:“恪卿,你不用紧张,今夜就当是过来吃顿饭就好。”
萧季和点头应了。
“阿母,爹爹和阿兄呢?”
温扶桑走得稍落张氏一步,同萧季和站在一起。
张氏看见了,无声笑了笑后,才答:“你爹爹在书房。你阿兄还没回来,估摸着是廷尉府上有要事耽搁了。”
“阿窈,”张氏回头,温声道:“你先带恪卿去正堂坐着休息,和喝杯茶暖暖身子,我去看看你爹爹忙完了吗?”
“好,”温扶桑带着萧季和去了正堂,她给他倒了杯茶。
边倒边问:“你还是很紧张吗?”
萧季和喝了一口,神色怔松地摇摇头,“还好。”
温扶桑没再问,她低头,把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然后她嘟囔了一句,“胡说,明明脉搏跳得很快。”
萧季和被她正色的模样逗笑,他乐道:“那阿窈打算怎么帮我?”
温扶桑坐了下来,她握着她的手,将他手掌摊开,指着一处同他道:“这里是劳宫穴。”
她用拇指按住那处,“刺激劳宫穴会起到清心火、安心神的作用。”说着,她抬头,“有没有好受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