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想的是什么?
萧季和看着她,徐徐说:“那时我就发觉自己对你是越看越欢喜了。”
他说得自然,脸上不见害羞,只耳朵处微微泛红。
可听的人却悄悄红透了一整张脸。
温扶桑垂眸,“月月?”她喃声:“我怎么会一次都没注意?”
“你要是注意到了我,那你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吗?”萧季和看出了她突如其来的低落,他安慰她说:“阿窈,你学的是那些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这般模样,万一你害怕了怎么办?”
“怎么会?”温扶桑抬头,“我怎么会害怕你呢?”
“那阿窈也不要不开心,”萧季和朝她笑:“我知晓阿窈现在欢喜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萧季和,”温扶桑一直忍着的泪意终于忍不住了,她看着他尽量稳住声调地一字一句在说:“我那夜同你说的我很欢喜很欢喜你也是真的。”
“我在净南寺的后山看过你,”温扶桑知晓自己不愿再藏着这件事,她也想给他安全感,“我对你也是,也是一见钟情。”
“阿窈,”刚抬手替她擦过眼泪的人脸上有了惊喜,又像是有了不敢相信,“你那次真的看见我了?”
温扶桑“嗯”了一声。
萧季和低头亲了她一下,他有些了然地问:“那你方才说的相信命运是因为这个吗?”
温扶桑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点头。
“阿窈,”萧季和将她抱在怀里,笑:“那你以后不如信我吧。”
他道:“我说的故意,包括那次。”
作者有话说:
1.“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中庸》
2.给评论区发了那么多红包的我突然想到了还有一部分小天使是默默追文的来着,我去算算订阅率,然后弄个抽奖。(总想全部水端平的作者开始在计算器上敲敲点点)T^T
第三十七章
长雍十九年,安南侯府。
“恪卿,”姜氏叫住了正准备外出的人,柔声道:“你今日随阿母去趟寺庙吧。”
“阿母,”
彼时刚过束发之年的少年耸着肩,他叹了口气,问:“我能不去吗?”
他都和别人约好了,今日要一起去京城郊外打猎来着。
姜氏闻言笑了笑,声音仍是温柔的,:“你随阿母一起。”
“……”萧季和也没想她会答应自己,他让竹修去和今日同行的人说一声后,应了姜氏一句,“噢。”
萧季和就没来过如此清净之地。
姜氏一到寺里就忙着去和僧人说话,为家人祈福。
他无心跟在她身后,只自己随处乱看着。
一片安静里,他听见有人喊了一声,“扶桑。”
鬼使神差的,原本准备下山等姜氏的他提步迈进了寺庙里。
“扶桑,”
他看见一个年轻小僧边唤着身边的少女,边将一摞经书放到佛像旁的桌上。
“十一师兄,”
被唤为“扶桑”的少女手上的笔没有放下,她朝着十一师兄笑了笑,然后说:“多谢你了。”
十一师兄摆手,“没事的,不过你真打算今日就把这些抄完吗?”
“嗯,”少女继续写着,她温声道:“我觉得这些很有意思啊。”
要是以前,听见这句话的萧季和大抵脸上的神情与此刻的十一一样,一样的不敢苟同。
十一讪讪笑道:“那你接着抄吧,师兄先离开了。”
“对了,”走了两步的人又折返回来,“师父叫我同你说声,今日你去后山学习医书时,别忘了带好暖炉。”
“好,我知晓了。”少女点头。
交代完后,十一很快离开,庙堂里就只有少女一人。
自幼便觉读书枯燥的萧季和一直在看着她,他在等她不耐。
可她果真如她自己所言那般,安安静静地垂眸在写,脸上不见丝毫不耐。
良久,怀里抱着剑的萧季和才收回视线,打算转身离开时却又往后山的方向看了一眼。
于是……
“阿窈,”萧季和颇难为情地说:“那时我也不懂你会欢喜什么,我唯一能拿得出手就是舞剑。”
只要他一舞剑,看见的人就都无一不被吸引。
“哪里都欢喜,”温扶桑脸红浅笑道:“只要是你,我便哪里都欢喜。”
“那你…你怎也不同我说?”萧季和回想起自己和她之间发生过的事,“你还装作不识得我。”
“我…”温扶桑想回却又不知回什么。
后知后觉的窘迫涌了上来。
她讷讷道:“我以前还以为你对任何一个女子都会这样。”
“任何一个?”萧季和急于解释着:“这怎么可能?我只欢喜过你一个。”
“阿窈,你误会我了,”萧季和别扭着:“我那时还是特意在那里等你的,因为我看见你打着伞提着药箱进去了。”
温扶桑稍稍失语,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问:“这次也是吗?”
她以为只有净南寺后山的那次。
“怎么不是?”萧季和知无不言,他庆幸着:“不过还好我就一直在那里侯着你,不然你要是摔伤了怎么办?”
温扶桑神色微顿,她那时也是因为心里惦记着他的缘故。
原来在那些不知的岁月里,他们互相钟意了对方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