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去了正殿,大臣太妃们都来了。
桓崇郁与乌雪昭一起坐在主位上,两位太妃接过桓祁兆,抱在怀里。
抓周的东西已经摆了上来。
吉时一到,郑喜过来说能抓周了。
静太妃把还还自己交换给皇帝。
桓崇郁抱着桓祁兆,和乌雪昭一起走到桌前,引导孩子抓红绸布大桌上的东西。
桓祁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要干什么。
只见大家都看着他,眼含希冀,觉得新奇,笑眯眯地要乌雪昭抱抱。
贺太妃很想看孩子抓周呢,指着了几个东西给桓祁兆看,吸引他的注意。湖笔、端砚、还有描金的砚台,都很精致,引人注意。
桓祁兆看了一眼,还是想到乌雪昭怀里去,在桓崇郁怀里扭动身子,唤着:“娘,娘,娘。”
小孩儿就这样,做什么都随心情,根本不听长辈的安排。
贺太妃说:“本宫看小太子就只听皇后的话,让皇后抱太子吧。”
一岁的孩子,很重了,抱着抓周还有些吃力。
但乌雪昭也只能接过来抱着,引导儿子往桌上抓东西。
桓祁兆对桌上的东西都没兴趣,一伸手,抓住乌雪昭脖子上的琥珀珠。
拽住了还不肯松手。
静太妃笑道:“皇后戴的这颗琉璃珠倒是剔透。”
乌雪昭也没纠正太妃。
她冲着桓崇郁无奈一笑,这个她可不想给儿子抓着玩儿,儿子爱咬东西,琥珀珠摔不碎,却会被咬得满面牙印……那就毁了。
果然,桓祁兆拿着琥珀珠就要往嘴巴里放。
桓崇郁瞧一眼桓祁兆,同乌雪昭淡淡地说:“给朕抱。”
皇帝这态度,好像要来硬的了。
大家都为桓祁兆担忧。
静太妃真想告诉皇帝:你儿子才一岁,又不懂事!
桓崇郁也没凶儿子,只是脸色严肃了一些。
桓祁兆虽才一岁,却似懂得了什么,不敢在父皇怀里乱抓乱闹了。
桓崇郁索性将儿子放在桌上。
桓祁兆这才被琳琅满目的东西吸引了,抓来抓去,摸了好几个东西,又丢了几个,最后抓了一个小算盘,摇得啪啪响。
太子抓了个算盘。
算盘的寓意,自然比不上其他的器具好。
郑喜忙过来大声笑说:“恭喜皇上娘娘。”
大家也笑笑,变着法儿称赞太子。
桓崇郁淡淡一笑,还算满意。
若儿子当真擅长珠算,等他以后长大了,先去户部历练。
桓崇郁把孩子从桌上抱了下来。
桓祁兆还拿着算盘不肯松手,最后那算盘就给他拿回去玩儿了。
回到坤宁宫,桓祁兆就在罗汉床上,拨弄算盘。
桓崇郁还教他怎么拨。
乌雪昭在旁边给儿子做鞋子,抬头看了看父子俩,温和笑着。
……算盘就算盘吧。
晚上小夫妻入睡前,还是聊了聊孩子抓周的事儿。
兆儿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既是嫡子又是长子,若顺利长大,日后肯定要继承大统。
乌雪昭希望……兆儿不光有所擅长,最好还是个当皇帝的料子。
储君不能换,也没得选。可大业多少百姓的生计,都捏着帝王手中。
乌雪昭靠在桓崇郁怀里,说:“皇上,您觉得兆儿的性子,适合做太子吗?”
桓崇郁说:“什么性子的皇帝都有,端看他自己想不想做个好皇帝。”
有好的父母、老师,就极为重要了。
夫妻俩又商量起给太子找老师的事。
太子帝师,不是一两日就能挑好……从现在开始着手,不算过早。
闲话一番,两人便动作亲昵,至于儿子——暂且抛去九霄云外了。
又是一年腊月尽。
京城大雪如棉絮,纷纷扬扬。
除夕日,帝后带着小太子,与太妃们一同守岁、剪窗花。
桓崇郁是不像女子们动剪刀的,他只在一旁伴着,也不怎么和她们闲聊,只在她们偶然提到他的时候,淡淡应和一声。
慈宁宫里加起来也就几个主子。
但这一年的除夕,夹杂着桓祁兆的笑声,和一声声的“娘”,却比往年温馨许多。
仁寿宫里,太后病得奄奄一息,连灯火都微弱了许多。
开了年,百官进宫朝贺。
命妇也朝贺皇后与太后、太妃,据说太后不出席,隐隐约约有消息传出去,太后的棺材和陵寝工部已在预备……最迟也不过是今年的事。
永宁侯府的女眷入宫,听到消息也往心里去了。
不论太后与皇帝关系如何,太后若驾鹤西去,举国该哀悼的还得哀悼。
永宁侯老夫人低声和儿媳妇说:“开了年就让府里去准备白麻布。”
永宁侯夫人小声道:“儿媳省得。”
命妇们到了朝贺的殿内,和第一次见新皇后一样,随女官引导,向皇后行跪拜大礼。
永宁侯老夫人看着宝座上的皇后,欣然笑着,娘娘今年又与往年不同了。
朝贺之后。
永宁侯老夫人和儿媳妇还是去见了皇后一面。近处一瞧,娘娘眉眼的确又有了变化。
永宁侯婆媳俩回府的时候,不住地感慨,皇后变得越发的稳重大气、柔婉温和,有种难以言说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