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昀西不懂丹药,但是常识还是有的,丹药品质越好,它外泄的药香便越少,因为它将所有都药力都封锁在了丹药内部,看起来反而比劣质丹药更为平凡。
她手中这颗丹药,便是属于品质极好的那种。
她相信骆辰潇,于是毫不犹豫将丹药吞服了下去。不多时,药力自她体内扩散,很快便发挥出高品质丹药的奇效,将她体内外来灵力一一清除,很快,杜昀西便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已可以正常流转。
她打坐将灵力运转了几个周天,确定再无一丝阻塞后,欣喜道:“阿潇,我真的好了!”
骆辰潇正在调试药水,闻言看了过来:“已经完全恢复了吗?”
“是的!你真是太……太厉害了!我都不知该如何向你表达我的崇拜之情。”
她走下床来,围着骆辰潇转了几圈。
“你在做什么?”
“这是外敷用的药水。”骆辰潇手下动作不停,“玄清丹只是消除了你经脉中的隐患,但你肌肉中被烈火灼伤后留下的热毒却没那么快痊愈,你明天又要比赛,为了使你尽快恢复,自然还要些别的手段。”
“所以,这是要给我用的?”杜昀西问。
骆辰潇将药物混合着装入了一个玉碗中,又打入一个法诀,彻底激发出药效后,对杜昀西道:“好了。”
杜昀西便要端起玉碗,却被骆辰潇抢先一步。
“阿潇?”
“别以为你今天鲁莽的举动这么容易就过去了!”骆辰潇憋了几个时辰的郁气终于发作了,“我得惩罚你,让你长长教训。”
杜昀西自知有错,不敢反驳,一副甘心受教的样子,低下了头:“什么教训,你说吧,我绝对不会耍赖。”
此时的她,哪还有半点儿赛场上的意气风发、我行我素?分明就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媳妇,正等待着丈夫的责罚。
骆辰潇嘴中说得严厉,但实施起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杜昀西被他带回了床上,便听他道: “我给你上药。”
“嗯?”
“惩罚就是,我给你上药!”骆辰潇又重复了一遍。
“这算什么惩罚?”杜昀西忍不住笑了,揶揄道:“阿潇,你确定不是在奖励我吗?”
受了伤还有人伺候着上药,这生活不要太美好。
这时的她,还丝毫没有体会到其间的陷阱。
直到骆辰潇按压着她的手,解开了她的腰带后,她才意识到,所谓的惩罚到底是什么。
领口的衣襟被拉到了肩下,露出的肌肤还滞留着被烈火灼烧的艳红,骆辰潇视线落在那伤处,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他将棉球浸上药水,轻轻涂抹在上面,感知到杜昀西的肩头微微瑟缩了一下,忙问道:“疼吗?”
“不,不疼。”杜昀西摇头,那灼伤的疼她已经适应,确实不觉得疼,只是骆辰潇为她上药,她感觉莫名羞耻。
这要是在清溪村,男女间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那势必是要成婚的。
想到这里,杜昀西的脸都快要红透了,好在她肤色本就未恢复正常,现如今倒也看不出什么。
她甩了甩头,意图将脑中奇怪的念头甩出脑海,但骆辰潇为她上药的手,却扰乱了她的心,让她如何也无法不胡思乱想。
当骆辰潇将她背上所有的灼伤都涂完之后,她试探地道:“阿潇,剩下的地方我可以自己来。”
骆辰潇停下了手:“那你悔悟了吗?”
“悔悟了!我以后再也不逞强了。”杜昀西见到希望,忙连连保证道。
骆辰潇也知两人如今的关系,确实不宜再逼迫她了,他估摸着剩余的地方杜昀西自己就能处理后,便将药水交给了她。
“明日还有比赛,你涂了药水后,便好好休息吧。”叮嘱完毕,他便回了戒中。
另一边,骆蓓蓓辞别了掌门后,带着沈纱回了住所。
沈纱看着她的背影,那敬仰与感动几欲溢出眼眶。
她从来没想到,自己在骆蓓蓓心中,竟然是这么重要,对方宁愿应承下她师尊的身份,忍受众人异样的目光,也要把犯错的她,从掌门手中救了下来。
回想到自己对骆蓓蓓的误解,顿时羞愧难当。
她当初究竟是什么眼神,才会觉得骆蓓蓓对她别有用心,认为她所有的温和都是伪装?
这分明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沈纱只觉得心里暖暖的,那阵明知犯错后涌出的惴惴不安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她对骆蓓蓓愈发亲近与感激。
她认定骆蓓蓓是真心疼爱她,将对方视为最敬重和爱戴的长辈,回了住所后,便拉着骆蓓蓓的衣袖撒娇,意图将今日所犯下的错误蒙混过关。
她说了许多俏皮可爱的话,眼见铺垫得差不多了,才终于扯到了正题: “师尊,纱儿保证以后绝不会再……”
抬起头,便见到骆蓓蓓阴沉可怕的脸,那告饶的话语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四周安静得可怕,连心跳声都能一清二楚。
沈纱被这么反常的骆蓓蓓吓到了,哆哆嗦嗦问道:“师尊,你、你怎么了?”
骆蓓蓓却恍若未闻,她死死盯着沈纱的一举一动,这人表现得越不堪、越低微,她脸上的神色便越难看。
她愤怒,不得不愤怒!
她不敢相信,自己心仪的少爷,看上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人!而她骆蓓蓓,究竟有哪一点比不上沈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