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牙揉了揉脑袋:“这有什么好琢磨的,我整日那么忙呢,反正我就知道若是许远上门要抢雨桥,我豁出去这条命也要护住她的。”
李大厨张了张嘴,终于放弃道:“你也是傻人有傻福,林掌柜是个有能耐的。爹今日敢如此大张旗鼓的让你打人,一则是身为男儿,不能逞凶斗勇,然而被人欺辱到头上也不可一忍再忍。二则就是借了林掌柜和雨桥的光了。”
李牙皱起眉来嘻嘻思量,终于摸着一些头绪,他兴奋的一拍手:“爹的意思是,林掌柜比许远还厉害?那感情好,雨桥日后都不用再怕了!”
李大厨哭笑不得,看着兴高采烈的儿子心头一软,拉着他的手道:“快些走吧,怕是那蒋班头都快要到衙门了。”
这可是正经事,李牙神色一肃,搀着李大厨道:“爹说的是,咱们得快些去呢,若是那亭长包庇他们,我非要闹得他天翻地覆。”
“天翻地覆个屁!老子真想揍死你!”
李牙委屈的瘪瘪嘴,为啥又挨骂了,垂头丧气的跟在李大厨身后,李大厨气得半死,也不去理他,闷头往衙门去。
果不其然,路上耽搁这么一会儿,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蒋班头已经跪在亭长面前诉苦了。
亭长看着他画儿一般五颜六色的脸有点瑟缩,咧咧嘴问道:“蒋班头是说,那李家父子把你打成这样的?”
三个衙役拼命点头:“亭长不知晓,那李牙着实张狂,且很有一把子蛮力,属下几个拼了力气也没打赢他。”
亭长只差翻白眼了,这所有的伤都在蒋班头一个人身上,这三个人说的好似他们四人一齐苦战一般。
蒋班头深吸一口气,哀求的看着亭长:“...那文书本就是在大牢里李厨子按下的,如今却翻脸不认账,竟然还打了属下,属下好歹也是公门中人,被一个厨子打了,简直是让咱们衙门没脸。”
亭长笑了笑,心中腹诽,谁没脸?关他何事。
蒋班头见亭长不说话,心里冷哼,正要继续说,就听见门外传来震天响的吼声:“草民李牙前来状告蒋班头欺压良民,夺人房产!”
亭长一个哆嗦,这就是传说中的李牙?听声儿就不好惹啊...
三个衙役已经缩在一起,低着头谁也不愿意出去传人,亭长使眼色他们权当没看见。
亭长无法,随手指了一个:“你,去把李牙带进来。”
被指中的人愁眉苦脸的应了一声:“是。”路过蒋班头看了一眼他的脸,心中下定决心一定对那对蛮子父子有礼些,省的落得这个下场。
大老远的亭长就看到一座山朝他移动过来,等到那肉山站在他眼前,对他一拱手:“草民李牙见过亭长老爷。”
他心中大惊,这人...看模样也不好惹啊,见亭长没出声,李大厨上前一拱手:“亭长老爷,草民前来状告蒋班头夺人房产。”
李牙的压迫力真的太强了,蒋班头抬起头来刚想反驳,被李牙一瞪,瞬间萎靡下来,低着头一声不吭。
第82章 .牵扯
亭长顶着李牙的压力听完了李大厨的陈词, 他本不算官身, 平日又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也不在意李大厨和李牙跪没跪, 沉吟片刻道:“李大厨既然说这文书上的押不是你画的, 手印也不是你按的, 可有证据。”
李牙皱起眉来, 暗骂这明明是假的, 凭啥还要劳什子证据?
李大厨倒是早就准备好了,对着亭长一拱手:“草民早就听说县城中有那仵作先生可以验明每人的指印儿有何不同, 不若草民这就去县城中击鼓鸣远,也好让刘知县派人还草民一个清白。”
蒋班头骇然,听李大厨这语气, 竟然丝毫不怕刘知县的模样, 一点也不像是几月之前那个听到官服就先软了半截的厨子, 难不成他离开这几个月有什么大造化?
亭长一听刘知县就怂了半边,再一看李大厨这架势,也琢磨起来,犹豫道:“哪里用得着麻烦刘知县, 你把那文书拿来给我看看。”
李大厨恭敬的把文书递上去,亭长接过来看了几眼,看不出个头绪来,若说是假的, 这格式纸张皆无问题, 若是是真的...他的视线放在那鲜红的手印上, 又看了看李大厨的手,抿唇道:“罢了,你先来按个手印,待我粗粗对比一番。”
李大厨自然应下,低头上前沾染了那印泥,轻轻按到纸上。
把两个指印一摆过去,连亭长这种不怎么明白的都瞧出了不对头,李大厨常年在灶上,指尖掌心早就布满了厚厚的茧子,烧的火红的锅铲拿在手里都丝毫不怕烫。
这样一双手的指印,按在纸上纹路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同文书上清楚可见的指印一对比,真假立现。
亭长意味深长的看了蒋班头一眼没有说话,大冷的天,蒋班头脑门冒了一头汗,李牙捏着拳头死死盯着他,若不是地方不对,非得上前再去揍他一顿不成。
蒋班头哀求的看着亭长,希望他能糊弄过去,亭长收回目光,轻咳一声:“李大厨,这中间许是出了什么差错儿了。”
李牙惊讶的抬起眼睛看向他,亭长被他看的一哆嗦,把文书拍在桌子上:“既然这东西是错的,那房子便还是你李家的,回头让赵家人收拾收拾离开,还了你们的房子便罢。”
李牙有些不服气,占人房产这么大的事,难不成就这么被蒋班头和赵家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