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记性好,但是却从不让自己拘泥于过去。就如同他幼年的经历虽然艰辛,如今却喜甜一样。昭宁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她远不及沈洵洒脱。
昭宁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说话,眼眶却是先红了。这个人,总有办法让她感动。
“灼灼,你怎么要哭了?”
沈洵抬头,见昭宁红着眼,有些紧张,不会是他说错了什么话吧?
糟糕了,肯定又是这张嘴惹的祸。他以前就把人惹哭过,可是当时也没放
在心上。
昭宁抿了抿唇,眸子闪了闪,像做出了某种重大决定般,抬高了下巴,对着沈洵的唇角印下一吻。
她动作很轻,那一吻就像薄纱从面上拂过一样,可是沈洵整个人都僵了,“灼灼,你、我.”
这是大白天的,不太好吧?
沈洵瞅了瞅昭宁,后者朝他勾了勾唇,唇角的小梨涡盛满了佳酿,让他醉毙其中。
“白天也没关系。”沈洵喃喃道,灼灼的意愿,他得满足。
“什么没关系?”昭宁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还未来得及细问,沈洵就堵住了她的嘴。
屋外的雨点又慢慢变大,廊檐下已经形成了一个个并排的小水坑,啪嗒啪嗒的雨声盖住了屋内的娇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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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公主身子抱恙,”姜珏盈盈浅笑,目光里带着真诚的关切,“不知好些了没有?”
绿夏福了福身,“劳姜姑娘挂念,公主无碍。”
她站着房门外,神态虽然恭敬,却没
有半点请人进去的意思。
姜珏微笑着的脸有些僵,“是吗,这样我就放心了,不知我能否进去看看公主?”
绿夏心中鄙夷,每天的这个时候,驸马爷都同公主在一起,此时来探望,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公主病卧在床,恐是有些不方便。”
绿夏话音才落,小圆子就出来了,“公主说,请姜姑娘进来。”
姜珏闻言,朝绿夏看去。后者却没有半分谎言被当场拆穿的尴尬,神态自
如的伸手,“既是如此,姜姑娘,请吧。”
姜珏恨恨的咬了咬牙,才勉强维持住自己的神态,“多谢。”
昭宁病得不重,只是着了凉,喝上几碗药也就没事了。太医都不担心,就是沈洵颇有些大惊小怪了。他之前从未照顾过别人,所以累得昭宁被迫加了层衣服,又在椅子上铺上软垫。若不是小圆子阻止,他还想拿出小棉毯来。
姜珏进来的时候,见到的正是她冷面冷情的师兄一脸讨好地为昭宁嘘寒问
暖。
嘘寒问暖,这四个字真的是一点都不夸张。
沈洵倒了杯茶给昭宁,那指腹在杯壁上摸了摸,觉得茶水有些凉,忙唤来绿漪换一壶茶过来。
昭宁用右手撑着头,看着他胡闹,也不阻止。
大不了换来一壶滚烫的茶,再叫他吹凉就是了。
“见过三公主,”姜珏嘴角抽了抽,有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沈哥哥,你.”
“姜姑娘,您还未同驸马行礼呢。”小圆子笑眯眯道。
姜珏愣了愣,她以前未向沈洵行礼时,也没人说什么,为什么今日却.
她抬眸看向沈洵,心里不由得希冀对方会说些什么,然而让她失望的是,沈洵正捧着一杯热茶在吹,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处境。
“见过三驸马。”姜珏心中再不甘愿,也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来分毫。
沈洵觉得茶的温度适中了,忙递给昭宁,伸手揉了揉腮帮子。
“你怎的还在这儿?”沈洵放下手,这才注意到姜珏,眉头一蹙,“你准备何时返回江城?”
沈洵觉得腮帮子有些疼,不太想说话,所以面色显得比平常更严厉了几分。再加之姜珏本来就心虚,愈发觉得沈洵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所以才想赶她走。
“我,我.”姜珏到底是个姑娘,这屋子里还站着几个下人,当着这么多人被落了脸,面上总是过不去的,“三驸马若是嫌我,我今日便可离开。”
她低下头,目光落在昭宁露出的半只云履上,那上面有十几颗圆润的珠子。她知道这些珠子都价值不凡,若是旁人,宝贝着都还来不及。但是到了这里,也不过是公主鞋子上的饰物而已。
“今天有些晚了。”沈洵看了看窗外,这已是戍时,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
姜珏心中一喜,以为沈洵这是在挽留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又听沈洵道:“明天早上再走吧。”
绿夏这回是真的没有忍住,她看见了
姜珏面上的惊喜一下子僵住的模样,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虽然她很快就收敛住了,然而刚刚那一身清脆的笑还是落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姜珏还记得这个侍女刚刚拦着自己不让她进来,这会儿又觉得被她嘲笑,面上怎么也过不去了。竟是红了眼圈,期期艾艾道:“我知道了,多谢三驸马。”
昭宁乜了绿夏一眼,道:“还不给姜姑娘赔罪。”
“姜姑娘,对不住。”绿夏乖巧的赔罪,只是话里有多少诚意,那就是另
一说了。
姜珏虽然知道她没有诚意,但是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无妨。”
“既如此,明日本宫会派人送姜姑娘回江城。”昭宁抿了一口茶,笑道,“免得姜姑娘独自一人上路,本宫心中可就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