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这般阴差阳错的。
“之后呢?以华楚那性子估计得闹上一通了吧?”
“可不是。”桑琴笑着道,“咱们翁主当即就发作起来,逼说石将军去了何处。家里的婆子怕的不敢再扯谎,就把那丑事一五一十的抖出来。”
千明重嫡重长,大户人家里头除非娶了妻子的,否则是不会让小妾丫头们怀了孩子,就算是不小心怀了更不会让人生下。
华家是书香门第,原本就是石家高攀了求来的姑娘,竟然瞒着这样大的事情,真是拎不清。
朝服整理完毕,趣事儿也听得差不多,秦君正准备去上朝,脑中忽的闪过一丝灵光。
“朕记得,这位石将军还像是举荐上来的?”
这就是桑琴不知道的事情了。
秦君冷脸看向前头,“李宝,去查一查那位石将军是何人举荐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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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前,李宝可算是把这位石将军的升官发财路给摸的一清二楚。
“陛下,这位石将军原是一介小户,后来经由方士庸大人举荐以后才有机会崭露头角。”
“方士庸?师从何人?”
“魏索大家。”
“魏夫子?朕记得此人好像和周严交情不错。”
李宝点点头,看着眼前的帝王冰冷的神色,不敢再说话。
一件家长里短的小事,看似不大,但现在传到了帝王耳朵里那就不是小事了。
李宝一打拂尘,正了正衣袍,随着秦君一起进到大殿。
众位官员一件列位在等着,待帝王坐下之后,便是唱诺问好。
都是老样子了。
“朕今日听了一件趣事,便也说给诸位爱卿听一听。”
官员们纳罕,往常陛下上朝的时候鲜少主动开口说什么,都是丢了一个什么事儿让他们争得头破血流的。
莫不是这靳将军在,连陛下都改了性子?
众人一时之间都往靳秦那儿看一眼,靳秦视若无睹,像是完全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朕听说,石将军在生嫡长子之前就已经和外头的舞女生了儿子?”
话头抛出来,官员们有的惊讶有的不解。
这事情有的官员是知道的,毕竟这事情昨日里头被淑哲翁主闹得不小。但是陛下何故说起此事来?
石将军更是惶恐,他家的丑事传开也就罢了,怎会传进陛下的耳朵里?他站出来认罪,声音都在打颤,“下官之错,有悖礼法之义,请陛下责罚。”
上座之人轻声“嗯”的一声,不见喜怒。
下头的官员心中更加惶惶,都说华家大姑娘和淑哲翁主交情不错,陛下又同淑哲翁主要好,莫非是来替华家出气的?
华家也是这般想的,心道等会可得好好哭一哭,让陛下狠狠的责罚石将军。
众臣屏息,想着接下来估计就是华家跳出来骂石家了。
靳秦看了看这些官员的脸色,心中嗤笑,还真以为她是为了华石二家的矛盾?
“方士庸。”
一片寂静之下,帝王古井无波的声音尤为洪亮。
方士庸心中一跳,慢慢的从队列里站了出来,“臣在。”
“朕闻石将军是你荐上来的?”
方士庸如临大敌,“回禀陛下,确有此事,但……”
“确有此事?”秦君打断他的话,声色冷厉,“你在魏索魏大人那儿学的礼法都喂给狗吃了吗!竟将这样的人举荐上来!”
方士庸吓得直接跪下,额头都出了一层冷汗,“陛下,臣……臣……”
他自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方士庸又怎么知道当时举荐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又怎么会想到这事情还传到陛下耳朵里去了呢?
这下子朝里的人算事闻出了点味道,要是刚才不知道陛下何故提起此事,现在心中算是有个数了。
陛下这是借这个机会敲打周严呢。
方士庸的恩师魏索,谁不知道同周严周大人关系密切?
朱达站在人群中好生佩服,“陛下属实厉害,这么绕一绕竟然能绕到周严那老狐狸那儿。”
冯星小声回应,“也未必吧,周严那老狐狸未必就那么好拖下这趟浑水。范大人你说……”
抬头一看,范增又打瞌睡去了。
二人一时无言,这都什么时候范大人竟然还能睡得着。不免想起从前站在一处的靳秦,二人抬头看了一眼如今站在最前头的靳秦,叹了口气。
物是人非咯。
不过今日靳将军怎么这样安静?
若是这二人能站到前头去就能瞧见,前头的靳秦和范增一模一样,打起了瞌睡。
靳秦站在最前头,打着瞌睡也没人看得见,除了秦君。
秦君说完话以后扫了扫各位官员的脸色,却见靳秦站的笔直,但那眼睛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了起来。
“靳将军。”
无人回应。
秦君又提了提音量,“靳将军!”
靳秦瞬间清醒,眨了眨眼,“嗯?”
满朝皆惊。
嗯?
嗯什么嗯啊!
在朝官员回禀陛下需行礼唱词啊!你嗯什么东西啊!
第七十八章
此刻打着瞌睡的范增也醒了,一醒来就是这般刺激的场景,干脆眼睛一闭当做自己眼睛聋了。
靳秦实在是困极了,所以才打起了瞌睡,这一醒不免想起才入朝的时候的范增。范大人就是天天在朝堂上打瞌睡,他那时还奇怪,有这么多瞌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