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侍卫。”他目光看飘向远处,没有焦点,“昭阳殿的一个侍卫。”
祁恪拦住他的手倏地缩回,脸上也满是震惊。
侍卫?!
昭阳殿的侍卫?!
祁恪不敢置信的看着靳宣,公主怎会?!公主怎么会?!
靳宣将他的眼神都收在眼里,黑色瞳仁之中划过一丝自嘲,“现在,能让我们走了吗?”
李宝有些不安,轻轻的拉了拉靳宣的袖子,靳宣回头瞥了一眼他,眼眸敛了敛,显然心情十分不好。
祁恪不知道要说什么,开口的声音突然哑了下去,“……你怎能和公主……”
“我知道!”靳宣倏地打断了祁恪的话,“不用你告诉我,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
我知道我配不上公主,我知道我不应该待在公主身边,我全部全部早就知道。
“你既然知道就不该留在昭阳殿!”
祁恪的话让靳宣慢慢的笑了起来,是啊,他不应该留在昭阳殿,然后呢?
“我是不该留在昭阳殿。”靳宣脸色的笑慢慢收了一干二净,语气带着狠戾,“你去和公主说,你看公主帮谁!”
他推开祁恪,拉着李宝欲走,他这话说的极其嚣张,一句话激的祁恪气息不稳,“你真以为你在公主心中有地位?!”
靳宣的步子一顿,压着下巴,偏头说,“不然你有?”
空气中带的那股子灼热吹的人更加焦躁,李宝和靳宣离了昭阳殿,二人在李宝住处停下。
李宝急得不行,直绕着靳宣不停的转悠,面色焦急,“你怎么胆子这么大?!你知道那是谁?那是淑哲翁主未来夫婿,是公主的伴读,你……你!”
他和靳宣身份低微,人微言轻的哪里比得上祁恪这样的大家贵公子?刚刚靳宣那番话可谓是将祁恪得罪了个透。
“那你要我怎么说?”靳宣看着李宝转来转去,心里也有些烦躁。
原本他就有感觉公主这段时间好像有什么事情一直在瞒着他,本就焦虑不安,现在祁恪的出现更是让他心中的不安放大。
“你……哎!无论说什么,也不能那样语气得罪人家啊!”李宝四处看了看,压低了声音,“你和公主的事儿一旦让陛下知道了,就全完了!”
这事儿不用李宝说,他也知道。
“公主费尽心思的将我藏在昭阳殿,为的也就是嘉帝帝后吧?”
“你真以为嘉帝帝后才是要紧的?!你真是!那公主上头还有文昭皇,那位才是不好得罪的主!”
李宝一提起文昭皇脸色更惶恐,“那位要是知道了你和公主的事情,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不行!等公主今晚回来了,你一定要和公主说今天的事情!”
靳宣抿了抿唇,他不太想告诉公主这些事情,可是李宝坚持,最后只得点点头,同意了。
可谁知道,靳宣今晚没等到秦君。
……
昭阳殿夜色慢慢降临,宫女们将各处的烛火都点上,桑琴自远处慢慢往公主寝殿走去。
她在门上轻轻敲了敲,随后细声道,“公主和苏家的公子一齐出了京都外的兰若寺,三日后归。”
谁能想到,秦君竟然今日晚间和苏宴一齐去了兰若寺游玩。
靳宣独自睡在昭阳殿的床榻上,心里慢慢沉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
他是在一片争吵声之中醒来的。
彼时天还没亮,外头的天还暗着,昭阳殿突然传出一阵吵闹声。
靳宣批了衣服下床,正想把灯点燃,卧寝的门却被人一脚踹开。
来人祁恪,身后带着不少的侍卫。
靳宣慢慢放下手中的火折子,冷着脸站在那儿,“祁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给我把人绑了!”祁恪根本不理睬靳宣,扭头吩咐身后的侍卫上来拿下靳宣。
桑琴几个大宫女都被侍卫们拦在外头,有几个甚至还动了手押住几个姑娘。
靳宣的视线慢慢从门外收回,眼神更冷,出口的声音像是裹了冰霜,“这里是昭阳殿!她们都是公主身边的大宫女,你们敢这样放肆?!”
祁恪不欲和靳宣多言,他现在已经认定靳宣就是蛊惑公主心术不正的奴才,要拿下他去文昭皇那里问罪。
靳宣也是明白了,他又想起公主突然去兰若寺的事情,心里不免一紧。
“公主知道了?”他开口问道,脸色晦暗不明。
祁恪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干脆接着话道,“你以为?!公主自然都是知道!”
“你撒谎!”靳宣猛地抬头对上祁恪,眼里腥红一片,“公主根本不可能这么对我!”
“可不可能等会你就知道了!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他拿下!”
桑琴几个在后面想上来拦,她们都是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知道靳宣在公主心中地位,如今公主不在,若是让人带走了靳宣,她们几个也不用活了。
“祁公子!祁公子!这是我们昭阳殿的人,请您不要为难我们!公主说了,昭阳殿的人只要她能处置,您现在带走靳宣,将来公主问起罪来,我们怎么担责?!”
“那文昭皇呢?”祁恪冷着脸转身看着桑琴,“文昭皇也没有资格问罪?这侍卫蛊惑公主,岂能留在昭阳殿?!”
秦君不在,此刻昭阳殿谁也拦不住祁恪带走靳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