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管不好她，那就由我来管，以后她的事，姜姨不必再插手了。”
当时林培德清楚记得，姜思韵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唯唯诺诺，一个字都不敢反驳继子。
实在是那时已刚从法学院硕士毕业的他，锋芒毕露，连他这个做老子都不敢小觑。
就更别提姜思韵了。
被前妻这么一点拨，林培德算是彻底回过味来了，原来早在那时候，这小子就把许愿划入自己的人生规划里，甚至不惜为她，更改自己的职业规划。
枉他还以为这混蛋是一时精虫上脑……
“阿音，你这边是什么态度？”
纪音先不答，厉声反问：“你呢？该不会被那对母女蛊惑，同意他乱来了吧？”
“没有没有。”林培德连声否认，正色道：“我没同意，儿子的人生大事我一个人怎么能说了算，自然要同你商量再定。”
“不过……”他沉吟着，到底说了句公道话，“那孩子是个好孩子，也难怪儿子非她不可。”
“什么非她不可，这种话我不爱听！”
季音绷着脸驳斥，一点余地不留：“不可能，我绝不会同意。”
“那女孩我找电视台内部的熟人打听过了，她爸爸的案子之所以十年后能破，是她处心积虑接近凶手的侄子，以恋爱的名义去了凶手家里，被她借机找到了相关证据。”
“心机深，伤害我儿子感情也就算了，她还仗着他对她的感情，怂恿他做那么危险的事，也幸好老天保佑，可如果那次撞车出意外了呢？”
纪音说着说着又开始抹泪：“我知道我不该迷信这个，可是那女孩就不是什么吉利人，我就想我儿子平安顺遂的过一辈子，这种媳妇我不想要。”
林培德其实想说，许愿这孩子其实也没那么糟，在美国甚至救过儿子的命。
可是，他的立场，到底让他吐不出一句维护的话来。
他叹道：“你不中意，那不要就不要吧。”
—
几百里外的海边，下午天阴，海风呼啸起来能把人吹跑，一行人躲进了网红咖啡厅打发下午时光。
瑞瑞起得太早，上午又瞎玩，坐了一会儿就歪过去睡着了。
咖啡馆里暖和，许愿要脱自己的大衣给瑞瑞盖着，被林季延拦住，随后脱了他自己的，跟许愿并肩坐在窗边。
他有点犯困，难得歪着，不过是歪在许愿的肩膀上，闭眼假寐。
窗外陆陆续续经过的行人不少，有女游客从窗前走过，时不时飘来惊艳的目光。
窗内假寐的他，黑毛衣，白衬衫，五官如艺术家静心雕刻过的作品，俊朗立体，气质却又偏儒雅干净。
他和任他靠在肩上的女孩，像午后一首清新雅致的诗。
隽永的味道就这样流淌开。
他脑袋有点沉，许愿倒也没有推开，随便拿了本咖啡馆里的书胡乱翻，两人面前都有一杯咖啡，一口没动，已经凉了。
就连喝咖啡这件小事上，他们都有出奇一致的选择。
都不怎么爱喝。
葛晴打着哈欠，百无聊赖玩手机，她是咖啡控，第二杯拿铁已经空了。
最闹人的还是陆丰南和唐浣这一对。
离谱的是，唐浣没感冒，陆丰南却有感冒的症状，鼻涕跟不要钱似的，纸巾已经干掉了半包。
他裹着唐浣带来的厚毛毯，一边擤鼻涕制造噪音，一边面无表情地忍受嘲笑。
“这么点温度你就着了道了，陆二，你这身子骨，是不是不行啊？”
“说话不要学周勒那个傻逼。”陆丰南恶狠狠瞪着唐浣，其实也就是瞪一瞪罢了，根本早没了昨晚那股子嚣张气焰，“我行不行，你能不知道？”
唐浣被他冷不丁噎得脸红，下意识看向葛晴。
小姑娘视线明明落在手机上，头顶却像长了双眼睛，面无表情地手一摆：“我什么都没听到。”
正在看书的许愿：“我也没有。”
唐浣面红耳赤，把火都撒在陆丰南身上：“陆丰南，你给我闭嘴！你快闭嘴！”
“你老牛吃嫩草，你就得意吧你。”
“你以为我稀罕你这小我几个月的老草……”
“唔——”
唐浣的嘴被男人霸道封住，一开始她还在挣扎捶打，没过一会儿就缴械投降沉浸其中，两位学霸在小咖啡馆里上演你侬我侬限制级画面，林季延被吵醒，见到了眼前的这一幕，完全视若无睹，反而凑到许愿的颈边轻问：“在看什么书？”
“一本游记。”
许愿僵硬了一瞬。
他凑得那么近，鼻息拂过她的脖颈肌肤，像被轻飘的羽毛刮过，许愿此刻与他心灵契合，知道他也在蠢蠢欲动。
他们一个星期没有接吻了。
林季延面上是一副清风朗月的君子样，好像真的在陪她认真翻书，其实放在桌下的手却不安分，一下一下缓慢厮磨，先从膝盖开始，推拉到大.腿内侧，来回反复，时重时轻，逼得许愿乱了呼吸，翻书的指尖在微不可见地颤。
“不再睡会儿吗？”
她悄然按住那只悄然作乱的手，转过脸时表情不够自然，是只有林季延才懂的羞赧不安。
林季延懒散腔调里带着一丝丝也只有她懂的逗弄：“醒着更有趣。”
他含笑凝望她，笑她这么点程度的撩.拨就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