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妍心疼他,知道他是每天活多,消化的快,就不停的给他夹菜。
路从见她不怎么吃,又反过来给她夹,“你都吃啊,待会儿凉了。”
许妍点头,慢吞吞的吃起来。
“对了,你早饭和午饭都吃什么了?”路从忽然抬头问了一句。
许妍眼皮一跳,压根没想到他会问这事,简直是毫无准备,想了又想才说:“煮面啊。”
“两顿饭都吃这个?”
“啊,怎么了?”
路从蹙了下眉头,“我不在家,你得好好吃饭,该吃什么就吃,不是你说的,身体最重要,煮面也不是不可以,下次煮的时候,在里面放点蔬菜再加个荷包蛋,听见了吗?”
许妍点点头,态度极其敷衍,“听见了听见了,我爸都没这么操过我的心。”
路从嘻嘻笑,“那我可太难了,给你是又当爹又当妈还要当老公的。”
“你是不是皮痒想挨打?什么便宜都占。”许妍气笑了。
吃过晚饭,夫妻俩一起趴在床上看八点钟的连续剧,但是电视剧里在演什么,又没人太关注。
许妍侧过身子帮路从按摩肩膀,那会儿就发现他总活动这边的肩膀,猜想可能是干活儿的时候不小心闪到了。
“歇着吧,别按了,没多疼。”
许妍动作没停,还是继续给他按,想起什么,又问:“你今天去哪儿干活儿了?”
“说是一个叫李家乡的地方,离北镇不远,开车也就半个小时,包工头开着面包车过来找工人,我就上前打听都缺什么人,一问,还真要木匠,就上车了。”
说着,路从想起什么事,起身下去,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币,转身走回来放到许妍手里。
“这是今天的工钱,一天一结。”
“怎么给我?”
路从笑笑,又跳上床钻进被窝,“往后我挣的钱都给你,咱家钱归你管。”
许妍没拒绝,美滋滋的笑,然后数一数钱,“四十五一天?这么多?”
“干的活不一样,木匠就是这个价。”
许妍露出羡慕的神情,“我这个活儿才十块一天,要是我也会点手艺,说不定也能找到工资高的活儿,可惜……”
想起以前要去学理发和裁剪的事情,许妍满心的委屈和遗憾。
这些事情路从不知道,但她家里的情况,他却十分了解。
路从摸摸她的头,安慰她说:“没事儿,慢慢来,城市里工作机会多,总有一天你能找到合适的。”
“但愿吧,不说我了,说说你,你晚上怎么回来的?”
“包工头开车把我们送到城西,自己走回来的。”
“那你明天还去么?”
“去啊,工头看我技术好,点名要我去,还说明天不用那么早出门,四点半在城西等他就行,他来车接我们。”
就知道他是个有能力的人,无论到哪都能得到别人的赏识,许妍有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感,抱着路从的手臂说:“那我们早点睡吧,明天都要早起。”
路从下去把电视和灯都关掉,回来躺到床上的时候把许妍往怀里一搂,她身上很香,从头发丝到脚底,哪儿哪儿都是香的,他对她身上的香味有/瘾,低头亲亲她的发顶,再亲亲额头、脸蛋,最后越亲越收不住。
血气方刚的年纪,恨不得夜夜做。
许妍哼唧着推他,“明天要早起呢,你不困吗?”
路从诚实说:“困啊。”
“困你还不睡,别闹了。”
路从不愿意,也不肯放人,把人往怀里一箍,那手臂太有劲儿,跟焊牢的铁锁一样。
“干一天活儿了,你不累吗?”
“累啊。”
“累你还不消停。”
许妍使劲儿挣了一下,没挣动,被他压回去了,听见他低沉沙哑的声音慢吞吞说道:“这个……是另外的力气。”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夫妻俩都开始各自忙碌。
基本都是早晨三四点钟从家里离开,晚上天黑以后才能回来。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辛苦工作,虽然很累,但日子也过得很充实。
转眼到了十二月。
呵气成霜的季节。
每天凌晨从被窝里出来都需要鼓起好大的勇气。
路从见许妍总是睡不够的样子,就很心疼,最近一些日子一直克制着不去碰她,让她早早就睡,也想劝她,如果实在太累太辛苦不如就别干了,可每次话到嘴边,看见她干劲满满的样子,又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
十二月中旬的时候,有一天许妍照常去上班,刚到早餐店,老板娘就冷脸指了指后边地上放着的桶,对许妍说:“把那桶倒了去。”
这家店是夫妻俩开的,这两口子都是一脸刻薄相,从许妍来这干活的第一天就都冷着脸,从没笑过,不过这些倒也还好,毕竟人家是老板,她一个打工的,赚的是工钱,至于老板是什么态度也不重要,反正不是打骂就行。
她是杂工,就什么活儿都干,反正就是哪里需要她,她就去干什么。
老板娘吩咐她倒脏水,她自然得去,这也是一个杂工的分内工作。
于是许妍二话不说就走过去拎桶,结果刚一拎起来,就觉出不对劲,不是别的不对劲,是气味儿不对,那桶里散发出一股很骚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