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日替阿悦问过了,杜府的伙食还不错,咱们又是客,想必厨房会多花些心思。”
秦悦乖乖巧巧应了声:“哦。”
俞大哥竟然主动牵了她的手,银子什么的哪有这个重要。
“这一路走来,倒是习惯了阿悦替我付银子。”俞衡渠说到此处轻轻一叹,似乎透着些遗憾意味。
秦悦精神一振,想也没想的保证道:“今后我也替你付,你只管在前面买,我跟在你后面替你付银子。”
她这话,应当符合方姑娘所说的第二条,多哄哄他吧?
俞衡渠自然觉得如此甚好,依言从袖袋中掏出一沓银票递到秦悦跟前,认同道:“那我的银票还在放在阿悦那儿吧,总不好次次都让阿悦吃亏。”
秦悦震惊的看着眼前递过来的银票,这是什么道理,哪一款逻辑?
她不但用一百两消了三千两负债,反而转手又赚回来一大笔,俞大哥莫不是在匡她?
秦悦脑中忽然清明起来,她绝对是被套路了!
“俞大哥,你是不是在套路我?”语气透着股奶凶奶凶的意味。
俞衡渠自然不肯认,透着惊诧道:“阿悦为何这样想,我一个昂扬男子、八尺之躯,难不成要吃软饭,用姑娘家的银子?”
秦悦一噎,忽然觉得俞衡渠口才今非昔比,明明两个月前,他连口都还不上。
不行,论口舌之辩,她秦悦从不认输。
“俞大哥多虑了,你刚刚不是说过,我们二人之间不必分得如此清楚吗?”
俞衡渠脸上顿了顿,只得赞同道:“也是。”
秦悦见自己赢了一筹,乐滋滋安慰他道:“这么一点银子,谁付不是付,俞大哥无需在意。”
刚刚才入手三千两,秦悦骤然觉得自己有底气说出此话来。
俞衡渠唇角含笑,点头对秦悦的话表示赞同,目光落在眼前自得的姑娘身上,坚定道来一句:“那以后的银子,都由我来付吧。”
“既然阿悦说,谁付都可以,那以后的银子,我来付。”
“阿悦不必与我生分。”
秦悦脸上的笑意一僵,怎么又绕回来了?
俞衡渠一双乌黑眼眸,此时恰有温柔笑意,他将手中的银票再次递上前,确认道:“阿悦,要银票吗?”
秦悦立马连连摇头,她哪里还敢!莫不是又要凭白再欠他三千两的节奏!
俞衡渠依言将银票收回袖袋,脸上矜持含蓄道:“既然阿悦不要,那咱们就依照前言,以后的银子轮到我付了。”
说完后又来牵秦悦的手,温温润润道:“回去了。”
秦悦下意识跟着他走,脑中却是一句:我输啦?
她到底是怎么输的?
秦悦整个人透着点失落和不解,久久没想明白后,竟还觉得心中有些委屈的。
二人渐渐走远的背影中,林巧儿阴沉着一张脸露出了半个身形,她身后是欲言又止的方新柔。
秦悦回过神来时却到了杜府大门前,才发现她被俞衡渠牵着走了一路,哪怕她一路上时不时都在走神,却也没被任何路人撞上过。
俞衡渠此时自然而然放开秦悦手腕,面若平常道了一句:“进吧。”
“好。”
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秦悦决定放弃纠结,有这功夫,她为何不考虑如何将俞衡渠拐到手?
他既然肯主动来牵她的手,是不是表示他也对她心生好感,至少不是心生恶感,她要是努努力,多在他面前刷刷好感,他们不久成了嘛!
俞衡渠陡然见身旁的姑娘,从一脸失落到元气满满,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暗中失笑。
罢了,眼前这个姑娘的心思虽不好猜,却不难知道。
她会自己‘告诉’他的。
“阿悦在想什么?”
秦悦侧身对他笑笑,清丽的眸子满是跃跃欲试,却守口如瓶,并不回答俞衡渠的问题。
想什么?当然是在想怎么‘轻薄’你!
她今夜就找机会喝点酒,不但要将他有没有喜欢的姑娘这事套出来,还要趁机轻薄他一下。
然后明日去给他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就这么办!
“走吧,俞大哥咱们进去吧,堵人家大门口了。”
阿悦心思一向浅白,看她脸上表情大略便能猜出些,跟他有关,却不能说给他听,甚至是让他知道,会是什么呢?
俞衡渠一脸若有所思,跟在秦悦身后进了杜氏大门,心中却并不着急。
她总会‘告诉’他的。
秦悦在杜府用过午饭后,借口想要熟悉一番杜家仙邸,辞别了俞衡渠。
半下午的时间,她不但顺利摸到了杜家厨房的位置,更是知道厨房后不远处就有杜家的酒窖。
杜氏以酿灵酒闻名玄门,想要在他家找到酒,压根没有难度,那她喝醉酒这个借口简直完美,看来老天爷都在帮忙。
回去的路上,倒是遇见了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周良炉。
周良炉看了看秦悦来时的方向,心中了然,拦上前来问道:“阿悦妹妹是在找什么吗?”
秦悦断然否定,“没有,我只是随意逛逛而已。”
周良炉笑眯眯的点点头,说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今夜月色肯定很美,酒不醉人,人自醉。”
然后在秦悦“你吃错药了”的目光中,施施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