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也懒得想周良炉是发哪门子疯,用了剩下的半个下午时间,细细推敲了一份‘计划书’,然后记在了自己日常用来记事的手札上。
酒呢,她稍晚找杜氏的仆役要一壶,应当不会被拒绝。
出现的时机也得选好,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太早容易被人撞见和打扰,太晚俞大哥已经就寝,定然不会给她开门。
借口也要找好,大晚上的,不能平白无故出现在一个男子房中,那样显得不矜持。
秦悦看了看身上属于俞衡渠的白玉山纹玉佩,有了,既然采花贼已经抓住了,这枚暂借的玉佩就该还回去了。
这样就解决了‘动机’问题。
心满意足的秦悦放下手中笔,一时对自己的计划满意得不得了。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
夜色下,秦悦一边给自己鼓气道:“秦悦你可以的。”
一边蹲守在通往客院的必经之路上,观察着今夜俞衡渠是否有客人。
她守了小半个时辰,风平浪静,显然没有人要来打扰他们的清静,而俞衡渠也一直在院子中,并未出门。
倒是不远处周良炉的院子,黑乎乎一片,显然人没在。
可谓是天时、地利。
秦悦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打算找去厨房要一壶酒,然后一路喝回来,走到俞衡渠门前,不是刚刚好!
走到半道上的秦悦,忽然听见头顶有异动,一小坛酒忽然从天而降,她警惕的用灵力接住酒坛,抬头向上看去。
屋顶上,周良炉翘着二郎腿,半躺在一堆瓦片上,对着秦悦遥遥招招手:“十年的钟陵醉,刚从杜家酒窖顺出来的,阿悦妹妹上来陪我喝酒呀。”
想瞌睡就遇见了有人送枕头,今日这是什么运气?
秦悦看了看手中酒坛子,凑近闻了闻,飞身上屋顶,离周良炉不远不近的距离坐下后,见他身旁还有三坛酒,其中一坛已经半空了,便奇怪的问道:“你怎么想着偷人家酒喝?”
还这么巧被她撞上了。
第七十一章 醉酒
周良炉毫不在意道:“在方家的时候,我就喝方家酒,进了杜家,自然是拿杜家的酒来喝,倒也不算是偷,我是客,吃主人家几坛子酒,叫宾主尽欢,也算替他们尽了宾主之谊。”
“再说了,酒的事怎么能算是偷呢?”
秦悦想起在方府遇见周良炉时,他夜里也是捧着一坛子酒,看来这个人是个“顺酒”惯犯。
打消完疑虑,秦悦拍开封着酒坛的黄泥,一股酒香扑鼻,果然是闻名玄门的灵酒。
秦悦并未急着喝,反而问道:“这酒醉人吗?”
毕竟她一会儿还有‘计划’,不能真的喝醉。
周良炉立马摇头,口中卖力推荐道:“不醉人,不醉人,醉人的酒我哪敢摸这么多出来,毕竟在别人家喝醉也不成体统,你尝一口就知道。”
秦悦放心了些,小小喝下一口,顿时双眼一亮,酒味并不强烈,入口后唇齿留下芳醇,酒液暗香浮动,极为诱人。
周良炉趁机道:“还不错吧?”
说完也给自己灌上一口。
这种钟陵醉度数不算太高,喝的时候没事,后劲儿却十足,一小坛估计够这姑娘醉个底朝天的。
秦悦自认酒量还不错,想着心事,开始一口接一口,有时搭一搭周良炉的废话,多数时间二人都盯着天上的月亮,自顾自的喝自己的酒。
人生在世,难逃烦恼二字。
二人在屋顶默契喝着酒,一小坛酒灌下去大半后,秦悦很快就醉了,脑中开始打结。
她心中记挂着要去找俞衡渠,对着月亮喃喃自语道:“我还要去找俞大哥?我找他?”
找他干嘛呢?
被酒侵蚀过的大脑,如何也想不起来她找俞衡渠是要做什么,一时间急得都快哭了。
“醉啦?”
周良炉有些惊奇的问道,他没想到秦悦的酒量居然不太行,一个计划借酒碰瓷的姑娘,居然酒量不行?
啧、啧。
亏他高估她的酒量,准备了两坛子酒。
“来,阿悦妹妹,咱们将手中酒干了,今日不醉不归。”
秦悦也举起酒坛,与周良炉碰了碰,口中说道:“好,干了,我还要去找俞大哥。”
周良炉瞅见秦悦将坛中最后一点酒也干了下去,脸上露出个坏笑,他十分想看名门君子俞衡渠的笑话,见眼前这姑娘迷蒙着双眼,脑子打结,就咧着嘴‘好意’告知道:“你找俞衡渠,是想亲他一口!”
“亲他一口,我为何要亲俞大哥一口?”
秦悦醉酒后压根没有什么害羞的念头,大大咧咧重复着周良炉的话。
她显然忘记了自己的目标,讷讷反问身边的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周良炉知道这姑娘是个财迷性子,又怕她会半途而废,白白浪费他制造的机会,于是蛊惑道:“因为,有银子!”
果然,秦悦醉眼朦胧中双眼骤然晶亮,“有银子!”
“亲俞大哥一口,有银子?”
“对,有银子,快去吧。”
秦悦飞下屋顶,脚步发虚,一边重复着“银子”这两个字,一边踉踉跄跄向着俞衡渠所在的客院而去。
依然在屋顶上的周良炉,拍着身下的瓦片无声大笑。
他是现在跟去,还是一会儿再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