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见!
有趣!
他又将眼皮缓缓闭上,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多了几分真心实意道:“秦姑娘,如哪一日这世道容不下了你,记得来找我,你有地,我有房,咱们还是按照原计划,一起开客栈啊!”
秦悦:“闭嘴!滚。”
她吼完就后悔了,光顾着和周良炉斗嘴,竟是将俞大哥给忘了。
要完,她还怎么拐这人给她做结义兄长?
“俞大哥,你都听到了?”许是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秦悦改口小心问道:“我是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粗俗?”
她刚刚的一席话,以这个世道而论,简直就是“歪理邪说”。
俞大哥会不会直接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然后与她割袍断交?
秦悦并未忐忑多久,几乎是她话音刚落,俞衡渠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阿悦姑娘洒脱旷达,兰心蕙质,实乃与众不同,我辈玄门修士,何苦理那些俗物。”
周良炉:……
他是俗物?
秦悦心中莫名一松,抿唇笑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多谢俞大哥。”
俞衡渠双目在黑暗中蕴着令人心惊的光:“俞祝并不觉得姑娘所言所想,有不妥之处,玉山道院随时向姑娘敞开大门。”
显然有意针对刚刚周良炉的一番话,听得周良炉翻了个白眼。
“昨夜一夜未睡,阿悦姑娘早些休息,有事大声唤我。”
秦悦眉眼带笑,轻轻答道:“好。”
周良炉终于逮到了说话的机会,又因他白日里睡得太多:“天才刚刚黑,此时就睡,会不会太早了些?”
“咱们不如来说说这黎家,这家人着实奇怪,以叫花子我的经验,这背后铁定有好戏看。”
秦悦:“想看好戏就赶紧睡,夜半时分,这黎府才最热闹。”
周良炉半信半疑道:“真的?”
“真的!”
三更鼓方才敲过两遍,黎府果然“热闹”了起来。
几人居住的客院,少说也被不知名人士在房顶上踩过三遍以上,瓦片发出“啪啪”的轻微破裂声。
“醒来,快醒来,看热闹啦!”
早在有人靠近客院时,三人便从浅眠中醒了过来,周良炉听房顶的不速之客走远,便开始“呼朋唤友”。
“禁声!”俞衡渠肃声言道。
秦悦觉得俞大哥太过内敛,便替他小小补充了一句:“你很聒噪。”
周良炉也不与他二人计较,自有一套歪理应对,“看热闹就得热热闹闹的气氛,偷偷摸摸的可不过瘾,走吧,咱们几人怎么出去。”
秦悦不明所以,还能怎么出去?
“不是将门窗挑断,翻出去就成了吗?”
做得隐蔽些,让黎明看不出来就好。
俞衡渠显然不赞同此法,“我们答应了黎家主不能踏出房门半步。”
秦悦大惊,“俞大哥,你不会真的要遵守这个承诺吧?”
俞衡渠语气自若:“即答应了人家,便该言而有信。”
周良炉听到此处,忍不住笑出来声,一边笑一边嘲讽道:“秦姑娘,咱们这位俞道友一向卓有信誉,他家家风如此,不守信诺是大过,回家要挨罚的!”
秦悦偃旗息鼓,不出去就不出去吧。
“那算啦,不出去就不出去吧。”
难怪那个黎明,非要问一遍俞大哥,她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俞衡渠在一墙之隔安慰道:“不必忧心,时机未到。”
秦悦:“时机?”
周良炉此时伤口虽疼痛稍减,却伴着微微痒意,教人好不忍耐,他和衣半躺在床上,只能通过说话转移下注意力,抢先答道:“秦悦姑娘,你也太小看咱们俞道友了,他即敢答应,必是心有盘算,绝对有后着,你我安心等着便是。”
“说不得,一会那黎明会求着把咱们请出去呢?”
秦悦:?
“你怎么知道?”
论理,俞大哥也不会先告诉他才是。
周良炉半真半假道:“我和你的俞大哥可是世交,说一句竹马之交也不为过,他小时候有什么囧事,我都知道,你要不要问?”
俞衡渠嗓音低沉,透着威严:“聒噪!闭嘴。”
周良炉:“不忍啦?”
闻此言,他分明是想故意挑拨俞衡渠的情绪。
端端正正坐在竹榻上打坐的俞衡渠,神色趋于冷淡,却并不打算再与周良炉废话。
“向阳,我唤你道号可好?”
秦悦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道号,毫不犹豫答道:“俞大哥你随意。”
俞衡渠闻言,在黑暗中宠溺一笑,叮嘱道:“一会儿如闻吵闹之声,记得第一时间闭住呼吸。”
秦悦恍然大悟,今日不速之客并不比昨夜少,一会儿闹起来是必然的,那他们几人不就有机会出去了吗?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都没想到。
“原来如此!”
俞大哥不会嫌她笨吧?
而如三人所料,没过多久,黎府就“热闹”起来。
经过昨夜的一遭,不仅秦悦三人有了防备,夜探的不速之客们口口相传,也做足了准备。
黎府的迷香,今夜明显失了先机,在闹起来的那一瞬间,众人皆提前闭了呼吸,甚至有人直接将房檐上的黑灯笼击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