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颗灾星,身旁的异性善终者少,所以她并不想过多接触男性。
她不迷信,也不圣母,更不会杞人忧天,可生而为人要讲良心,她想替他们小心。
还没靠近的,离她远一点,也许安全。
蒋绍仪说她瞎扯,姜湖也觉得这扯,可她记着这茬。
因为她虽不够善良,但良知未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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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缓慢流逝,最终砰一声,车四轮中三轮重新落地的那刻,瞿蔺松开手臂垂在一旁,慢慢站起身,转身靠在车身上。
姜湖爬到靠近路远离河道的驾驶位那侧,开门下车。
瞿蔺就站在她身旁,剧烈喘气。
她出来,瞿蔺抬眼瞥了她一眼。
她眼里有光,是诚恳的谢意。
姜湖动唇,觉得说谢谢太轻。
瞿蔺平复了下呼吸,哑声问她:“刚才,怕吗?”
姜湖还没答,瞿蔺已经自行扯唇,他问了个多余的问题。
她没喊没叫,不像是怕。
他的手臂都置于身旁没动,姜湖扫眼过去,问他:“你……没事儿吗?”
世界是安静的,瞿蔺的呼吸和属于瞿蔺的味道都清晰可闻。
他轻摇头,说:“没事儿,上车。”
姜湖没反对。
车尾扁了些,但车旧本身伤疤已经够多,似乎也不差这一个。
上车落座后,姜湖记起一个问题,适才撞他们这车的那辆肇事车,撞了他们车后换了个方向停到了不远处。
那车没跑,也没再过来靠近他们。
瞿蔺显然看到了,但他没提,更没去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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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车停在远离路边和河道的空地,瞿蔺再度停车。
他在车前的置物盒里翻了几下,掏出一把戴套的弯刀扔给姜湖。
姜湖没有接触过这种凶器,但将它接了过来。
瞿蔺嘱咐:“这个你拿好,我下车处理件事。”
姜湖没问,想说的,他会说。
要是明日还好奇,她再慢慢从他口里往外挖。
瞿蔺见她沉默,笑了下又嘱咐:“锁好车门,有往里闯的,直接捅。”
姜湖冷静看他,眼里没有难以置信。
这个女人对事物的接受能力极强,瞿蔺明白。
仿佛还不放心,瞿蔺补充:“捅死算我的。”
姜湖:“……”
哄孩子。
讹钱。
救人。
起重机。
拔刀相向的……土匪。
姜湖觉得对他的认识又丰富了一点。
她想过一些此前没做,但日后想要去做的事情里,不包括捅人,但无奈之下也可以试上一试。
她敢。
姜湖没留人,瞿蔺走得也干脆,他话落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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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的位置不远处有条长巷,远处的巷口停着适才撞他们的那辆车。
瞿蔺往黑漆的巷口那里走。
姜湖初来乍到,他做她的向导和翻译,不该连累她,可好像已经晚了。
见他靠近,从那辆黑色越野里面下来一个人。
那人先一步往巷里走,见瞿蔺近了同他调笑:“新女人?”
是纯正的阿拉伯语。
瞿蔺眸色深黑,脸上没什么表情。
对方点了根烟,烟雾飘到瞿蔺眼前,瞿蔺呵了声,说:“撞我第二次了,没完没了了?”
这些从战地跑过来的人,以抢劫混日子。
他无意间拦了一回,就像沾了些狗皮膏药一般甩不掉了。
他是外国人,目标显眼,对方缺钱了,无聊了,就来撩拨他几下。
男人没表态,仍旧执着于前面那个问题:“哪儿找到的女人?”
男人话落手置于裤裆间。
脸上表情暧昧,甚至对着瞿蔺吹了声口哨。
男人脸上的笑还没散,突然瞿蔺移步迅速靠近他,揪起他的衣领将男人压到近处的墙面上。
第9章 一更
第九章:撞车与被撞车
战争既制造让人同情的流离失所、痛失亲友的难民,也让一些渣滓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暴露的更为彻底。
他们打劫同命相连的同胞,无疑会让这些同胞本已陷入混乱的生活更为雪上加霜。
瞿蔺望着被他用手臂压在墙面上的这个男人。
男人嘴里叼着的烟已经掉了,一截烟灰也洒落摔碎在男人衣服前襟上。
男人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惊恐,而后是长久的无畏和讥笑,像是他笃定瞿蔺不会拿他怎么样。
瞿蔺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
他能做的,也有限。
他不能怎么样,他也压根没想要怎么样。
当地抢劫打砸者不少,趁国难偷鸡摸狗的也大有人在。
这些人在犯罪,可他们会为自己的行为找无数个借口,无数的理由,且觉得自己是形势所迫,被逼为了生存求变通。
他们会责怪战乱,怪贫穷,甚至欺弱还嫌人弱……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右手上移扼在那人颈上,瞿蔺左手探进口袋,摸到了一把折叠刀,是比此前他给予姜湖的那把弯刀小很多的一把刀。
瞿蔺左手指弹开折叠刀,微用力,锋利的刀刃在男人腰间一划,男人腰间的皮带随即崩裂断开。
皮带一断,男人下身长裤同时下滑,半挂在他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