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十五日!”
方才还满脸不想和这个世俗交流的赵泽瑜回过头来差点蹦到他哥身上,“还有,我要鱼羹肉脯!”
任老一脸嫌弃,忽地十分怀疑自己当时是怎么收了这种一盘菜就能把自己卖了、撂爪就忘的人当了关门弟子。
好一番闹,这才想起正事,把被忘到了九霄云外的阿若那重新捡了回来。
赵泽瑾沉吟了一会儿,才叹息道:“阿若那啊,倘若为我大启之人,我必亲去重礼相请。”
任老看出他有惜才之心,提醒道:“一山不容二虎,这天下可也只能有一位霸主,我瞧着这女子可是比你果断强硬多了。”
自从阿若那登上王位,一路平推,沿途镇压各反抗部落,所到之处血流成河。若是自行投降之部,还可正常生活,但凡战败之部,无论男女老幼,尽数充为奴隶。
与此同时,她在北燕从上而下强行推行中原律法礼法等文化,若有不服者立时推出去斩首,遭到了各大贵族的强烈反对,称其效仿猪彘,欲弱族人筋骨。
而后两大贵族一夜之间被血洗,家财土地牛羊尽数归于王君等候再行封赏。
一时间北燕贵族人人自危,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反对。而后阿若那提拔了几个新兴的率先响应其政令学习中原文化的贵族代替原来的大贵族,北燕的权力军力目前集中在阿若那手中。
赵泽瑜不禁咋舌:“这就是她在短短一个多月内做完的所有事,太可怕了。”
任老恨铁不成钢:“是啊,看看她,再看看你,就圣朝节这点事在我这儿撒泼打滚的又是讨宠又是撒娇的,好意思吗?”
赵泽瑜心特别大,不在乎地道:“没事,对付她,有我哥呢。再说我才十四她都二十又几了,我和她比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气得任老一拐杖把赵泽瑜敲到了赵泽瑾背后,赵泽瑾莫名其妙地又被掺和到这师徒俩中间,想想自己上回发的誓,一脸木然,并不是很想改名叫做“瑾泽赵”。
最后赵泽瑾不得不自吹自擂放下豪言:自己并不怕阿若那,纵使她天纵奇才也决不能突破大启分毫。
这才让这俩人休战。
赵泽瑜想起来这事,自己倒先乐了,反正头疼阿若那是兄长的事。他弄的这些小玩意——北燕不是正在中原化吗?就凭北燕那些手比脚还笨、脑子里除了杀人放牛什么都不会的蛮人,这些东西可就是巧夺天工了。小小手工,不成敬意,这两国互市,他赵泽瑜非得从北燕扒下来一批战马或者矿产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任老:哼
泽瑾:嗯?
小瑜:……行了,累了,毁灭吧。(摆烂中,勿扰)
任老:你看看人家别人家孩子,你这个年纪是怎么能睡着的?
小瑜:啊?我睡得可香了,叫都叫不醒那种
第72章 我这礼服……“嘶”
第二日圣朝节如期举办, 赵泽瑜作为主礼官三更便起来准备。赵泽瑾和景曦这天本想住到安王府帮着赵泽瑜操持一番,却被赵泽瑜拒绝了。
之前修建沟渠时,避着所有人, 赵泽瑜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自己去积水最深的和宁街等街看了看。
和宁街不比启元街, 大多数人家屋舍厚度单薄, 加之自家搭建扩展的屋子大多用木头茅草, 只有少数人家能请工匠用泥瓦砌上石料。
同时地势低洼、门槛低矮,大半的人家家中积水都几乎与床榻齐平甚至已然漫过床榻了。
赵泽瑜看见许多人浸泡在冰凉的水中直打寒战还在尽力救下家当向高处堆去, 孩子不在家中的老夫妇行动迟缓连连咳嗽几乎难以承担, 女人们一直抱着自己的孩子手臂已然不堪重负却不敢放下他们。
如若时间过长, 这潮湿过度再混入了什么脏东西,不说别的,起了什么疫病便糟了;就算运气好没有疫病滋生,这些本就家徒四壁的贫民更加一贫如洗, 加之着凉落下些病来,这水退了也难逃高热, 请不起郎中这般死了也算不到水灾之上,事情不闹大,还是没人管。
可他和工部却还耽搁在那劳什子根本不怕水的启元街之上,为的是那些从犄角旮沓弹丸之国和敌国过来的使臣, 就因为所谓“天/朝上国”的颜面。
赵泽瑜自觉平素和悲天悯人八竿子打不着, 却也着实不得不堵心地说一句本末倒置。难道就因为这些人生来贫困他们的命便是下三滥的命, 他们便不是大启的人了吗?放着自己国家的人命不管为着个给别人看的面子劳心劳力, 这他娘的又是个什么道理?
就连兄长在大殿上说的那番话都是拐弯抹角地迂回着说,只能从那些富丽堂皇、冠冕之辞中细细品味才能品出兄长的一番苦心。
他当日顺着兄长的话说了下去,却并未多想什么,而工部尚书说早在先前兄长便提过重修沟渠民居这件事, 却被皇帝怒斥。
不难想象当日兄长应当是直抒己见自以为一片赤诚,却不知已然触了皇帝的某个痛楚了。
京城尚且这般,那其他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