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瓦尔瞥一眼女孩。
他已隐去记忆早期的部分内容。
他将信纸翻卷到最后几行,“纸太短,不谈以前的事了。总之,我本来对现实中接触到的她不感兴趣,但我的眼睛、我的嘴巴根本不听我的脑子控制。”
白绒终于确定不对劲了,怎么越听越像……
——情书?
纳瓦尔从容道:“记得上次在阳台上,我问你问题,话说到一半被打断了吗?那时候我是想问你的心思,我认为不能让一位女士先开口谈感情关系。现在也一样,让我来正式地表明心意吧。”
白绒不由得坐直了些。
“在派对上,她喝醉酒后靠在我怀里——”
“在火车上,她睡着后似乎做了噩梦,用力抓着我的手——”
“停电时,她紧紧挨坐在我旁边——”
“发生日全食的那个下午,她在花园里吻了我的左脸,虽然她不承认——”
“那些时刻,我全都在心动。”
直至此时,图书室的氛围都是轻松、惬意、和谐的。满墙的书架散发着隐约的书页墨香,光线昏暗、室内静谧。
白绒托腮,安静地听他念完,转了转眼珠,“所以,这位先生,你对我的最初印象,其实是关于小提琴的?”
“人们都喜欢你的演奏,我也不例外。”
“那么……”
如果我不会拉小提琴呢?
白绒停顿,没有问下去,转而调侃道:“好的,我听懂你的《澄清说明》了,也理解了。我想问一下,后面的心路历程算情书吗?”
男人侧过身,对她坦然道:“当然,这很明显。”
她点点头,“谢谢你。”
然后,她昂起下巴,笑着补充道:“不过,我要顺口说一句,我以前好像已经收到过太多情书了。”
这一刻,空气温度有了改变。
纳瓦尔面色平淡,“好像?”
“在国内念高中那三年,据我妈妈说,我们家的邮箱里经常塞来蓝色的信笺。有时候,她清晨开门很早,还亲眼看见有男孩子狼狈地从门外的台阶下跌跌撞撞跑掉。”
白绒心里起了一种调弄心理,她要让这个男人知道,才不是只有他抢手呢!至少,她也是有人可备选的。
纳瓦尔将信纸整齐地折叠起来,平放在桌面上,“怎么会寄到家里来?”
“这很正常,他们都不留名字的。我的高中时代,很多男孩在学校里见到暗恋的女孩甚至会绕路走。情书不留名是一种寻常的事。”白绒怕他不理解,又补充一句,“我们国内环境目前与你们的不同。”
纳瓦尔放好信,起身,开始缓步走来,“那些情书写得怎么样?篇幅很长吗?你是都读过,还是扔了?”
他将双手撑在两侧的柜台边缘。
“为什么要扔……”白绒后仰。
周围摆满了乱放的杂书,是今日下午女仆对一楼书架进行大清理时还未收整好的,暂时堆在这角落。
纳瓦尔一手轻轻拂开些。
他贴近她面颊,温柔地问:“收到那些情书,是不是让你很开心?莉莉安。”
蜡烛的光被他的身体挡住,白绒只能看见他肩颈的轮廓。
这逼迫感令她不觉咽了咽口水,开始后缩,却贴到高大的书架。
在这过程中,她抬腿往后靠,裙底风光朝对方一闪而过。
纳瓦尔垂眸,扫一眼。
白绒一愣,闭紧双腿,匆匆遮掩着裙摆,窘迫地斥责道:“你、你乱看什么,你这样可不够绅士……”
“是吗?”
纳瓦尔侧过身,随手捞起一本书,“嘭”!硬壳书籍被重重拍在桌上,吓得白绒一颤。
拍书带起的风,将烛光灭了。
黑暗中,他的身躯往前挺近一步,自然而然挤入她的腿间。
暗哑嗓音凑在耳边,“看不见了,够绅士吗?”
好ᴶˢᴳ*在白绒的膝盖及时并拢,挡住了他的胸膛。
烛火熄灭的瞬间,窗外月亮才显出明辉来。满月之夜,圆盘高高悬挂在古堡外树林的顶端,没有云雾遮掩,给窗台、台阶肆意挥洒一片清凉。
但血液与呼吸却是火热的。
为什么光线这样黯淡,他仍能准确判断她嘴唇的位置呢?白绒退无可退了,必须被迫承受这来势汹汹的吻。
嘴唇不小心一张,便被侵入,勾缠着迎合起来。
猛、烫,叫人心慌意乱。
而由于她表现的拒绝与慌乱,他很不满,每一次席卷、吸咬,都更加用力,更加深入,要她不能彻底畅快呼吸。
如夜幕吞噬星的光芒。
女孩的头,不由得随着吻的节奏仰动,如同被迫接受渡氧的人。
蜡烛是灭了,空气里还余有香薰的橡木味,一种木质香调,让人联想到干裂的树皮与湿润的青苔。
她整个地被他拥在身前,捆到透不过气。彼此靠得那样近,他腹部的温度只隔了一层衣服烫着她。
男人的手撑在硌人的书架上,环住她,垫在脑后。白绒不知是否该称此为兽性中残留的一点体贴。
恍惚间,一只手掌下移,从她的耳垂、锁骨上滑落。
沿着胳膊,那股暖热掌握了腰际,探入衣摆,此时不知是要攀上还是滑下。
白绒猛然睁开眼,终于意识到这寂静月夜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