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在后面，直观看完全程，脸上没有一点情绪。
他们要走，许溯就跟在后面，周聿根本不在意身后有人，没拎东西的手，帮她撩了下耳边的碎发。
走到楼道，许溯的步伐越来越慢，
“他和你说什么？”
“……林芊……”
具体说了什么太轻许溯听不到，但他听到林芊的名字。
许溯突然想起来，恋爱期间，有个同学在楼下等陈妩说事，他好奇，问了陈妩同样的问题，陈妩说，
“那个男生对我们班女生有好感，想要我们帮忙，我拒绝了。”
许溯将信将疑，问了陈妩的同学才知道，那个男的就是喜欢陈妩，她拒绝得明明白白。
和他说“帮忙”，是因为连一点点的不开心都不想他有。
现在能提到林芊的名字，可想而知是什么原因。
又是“帮忙”的说辞？
楼道里，随着两个人的身影完全不见，声音也一点都听不到了。
上一层的脚步停了下来。
许溯站在阶梯中间，看向阶梯窗户的外边，
蓝花楹已经要谢了，颜色发紫发黄，风一扫过，吹得满地都是。
高二下学期，学生们不仅面临会考，还迎来十年一次的学校校庆。
“哎——往这边一点！”“投三次标，只要中了，就可以拿狗狗钥匙环，一次就中的，可以有兔子钥匙环！”
徐文静眯着眼，飞镖举到脸旁边，全神贯注地盯着靶心。
“陈妩，我怎么觉得这个靶会动。”
陈妩经过缜密思考，问：“文静，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在抖。”
身后的同学早就忍不住了，噗嗤笑出来。
徐文静属于对所有体育项目都一窍不通的类型，扔个飞镖，手抖得频率赶得上弹了一晚上棉花。
但是人菜瘾大，她对钥匙环什么的不感兴趣，就想掷个飞镖玩。
第一下，垂直落地。
第二下，转盘旁两米开外的学长脸都绿了：“学妹，你再这样，我要买保险了。”
徐文静面上无光，手里还捏着最后一枚飞镖。
这时，身后忽然冒出个声音：
“哎同学，要不我帮你扔？”
徐文静和陈妩齐齐转头，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男高中生，自以为酷的，把衬衫纽扣解了，敞开着，里面就一件白T，蹬了一双看着就贵的AJ联名。
这位男同学着实有名。
他们高二年级组知名拽哥，成年了就考驾驶证买跑车的那种富二代。
他咧开大白牙，朝徐文静笑：“同学不是我说，你这水平太臭了。”
徐文静的太阳穴迸出一个“井”字。
陈妩熟悉极了徐文静的表情，她已经在忍耐。
眼前的男同学，就是十年后妻控陈一嘉。
“不用，谢谢。”
徐文静冷冷回头，说时迟那时快，自信地把飞镖投掷出去——
陈妩紧紧盯着靶子，两秒过后，她问徐文静：“文静，你镖呢？”
看靶子的学长也在找，他不仅找靶子上有没有，他还找是不是掉地上了。
徐文静说：“我看着飞镖过去了。”
“那我想你是看错了。”
众人纷纷转过头，就见眼熟的飞镖正躺陈一嘉怀里，被他用手臂夹住了，拽哥一脸无语：“合着你是拿我当靶啊同学，喜欢我？故意吸引我的注意？”
陈妩连忙回头看文静，徐文静脑门上得蹦出三个井字了，她仍旧忍耐，推了推眼镜：“没，你想多了，掉你身上不好意思，给我吧，谢谢。”
语气冷淡。
陈一嘉愣了一下，嘟囔了一句：“冷冰冰的，没意思。”
眼看徐文静浑身冷意蹭蹭地冒，陈妩赶紧拉住徐文静的手臂：“文静，算了，算了。”
徐文静深吸一口气，镜片后的眸子记仇地扫了眼眼前的人，夺回飞镖。
最后一飞自然也没中。
轮到陈妩了，她第一枚飞镖瞄得时间也挺长，可惜最后还是第三次拿到狗狗钥匙环。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阵呼声。
陈妩和徐文静转身，原本站着陈一嘉的位置，突然多出一个人，许溯手里只剩下两枚飞镖，第一枚稳稳地插入靶心。
学长把兔子钥匙环给许溯，忍不住赞叹：“很厉害吗！”
许溯笑了下。
有了这个，他也不要别的了，干脆把飞镖递给后面的人。
众目睽睽之下，他走到陈妩面前，静静地望着她，
“你，是不是想要兔子的？”
陈妩摇头：“没有，我不想要。”
两人在学校里逛了一圈，就准备上楼继续温书，走到一半被印刷室的老师拉住，转身手里就多了厚厚的好几沓数学试卷。
“一看就是五一的作业。”
“没多少，就十几张吧。”说完，两人齐齐叹了一声。
正对着的办公室门打开，周聿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早上去市里参加全国数学竞赛，竞赛分上下场，这会儿刚回来。
周聿原本手指握着支笔，见到她们，把笔放进校裤口袋，径直接了陈妩手里的试卷，示意徐文静把手里的也叠上去。
徐文静原本没觉得什么，
不过两步路，忽然发觉自己和个电灯泡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