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左边，陈妩当中，周聿捧着卷子靠外，他低头和陈妩说着话，问她校庆怎么样，陈妩说挺有意思的，刚刚才射了飞镖，举着狗狗钥匙环说可爱。
徐文静：“你不是更喜欢那个兔子的吗？”
陈妩摊开掌心，蓝色的狗崽子歪脑袋笑得憨厚。
“都可爱的。”
如果真是十年前的她，会很想要兔子吧。
但她不是了啊，而且也已经拥有过了，周聿给的。
等回了教室，陈妩把周末做的炒海苔拿出来，徐文静喜欢这个，所以特地又多做了一盒让她带回去。
三班教室里人很少，零零散散，不超过五个人。
从后门望过去，陈妩正低着头写作业，侧脸干净，青涩，大概是有一道题目没弄明白，她翻开笔记本，对照着看了一遍，才继续做题。
徐文静胳膊碰碰身边的人，
陈妩抬头，
教室后面没了人影。
“许溯刚刚站教室外，好像在看你。”
陈妩继续低头做题，“是吗，奇奇怪怪的。”
“他是不是在追你？刚才特地要给你兔子钥匙环。”
陈妩：“没有吧，和我没什么关系。”
油盐不进已经不足以形容陈妩对许溯的态度，徐文静真的好奇：“可你不是暗暗喜欢他挺久的吗？”
“翻篇了，我现在喜欢后面那位。”
后面那位大概被老师叫走了，不在位置上。
然而没多久，后面那位回来了，手心里还握着一只兔子钥匙环。
陈妩把狗狗钥匙环交换给了周聿，周聿转身就把这个钥匙环，挂到了书包上。
许溯好像默默出现在了陈妩的生活里。
班级同学没有发现，因为他总是在人少的地方、避嫌地帮助她，哪怕陈妩并不需要。
陈妩有时候会在桌肚里发现一套卷子，巧合的是，她有部分印象，卷子里标红的类型题会是考试重点。
再或者印刷室里的试卷，许溯会帮着把三班的试卷也拿上来。
离开教室之前，他也只会轻轻地扫过靠窗位置。
没有让任何人注意。
而她的桌肚里，也经常出现新鲜的油桃、早季的释迦果，都是些她很喜欢的水果。
陈妩从来不想浪费食物。
但因为知道送来的是谁，她也不会吃，全给了文静。
周末周聿和陈妩一起做作业，做完一套数学题，陈妩长伸了个懒腰，忽然发现周聿在走神。
她手撑着膝盖，往左边靠过去：“周——聿——”
“嗯？”
闻声，他握紧了笔。
陈妩低下头看他的脸，“怎么啦，周聿，心情不好吗？”
周聿说：“没有。”
他顿了一下，整理笔记，将陈妩刚做完的数学卷拿过来检查，“有什么题目不会吗？”
少年低垂着眼，嘴唇紧紧抿着，他不看她就是最大的不对劲。
“你不对，周聿。”
陈妩盖住数学卷，她要周聿看着她。
不知道是因为睡得不好，还是睡得晚的原因，他有了淡淡的黑眼圈。
少女的眼睛里藏着担忧：“你是不是很晚睡？”
周聿的确睡得很晚。
除了自学芯片导致能睡的时间大大缩短外，许溯对陈妩的示好，令他辗转难安。
他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对。
但是看到陈妩桌子里许溯送来的那些昂贵的零食点心，他就浑身焦灼。
有一个成绩同样不错的人正在喜欢着陈妩，追求着她。
而且许溯比他拥有更多，许溯性格外向，却愿意为了她变得内敛，许溯家境很好，所以能送给她，他送不起的点心。
甚至，许溯是陈妩曾经暗恋的人。
但是他呢，他只能靠自己，手里的钱来自于奖学金和暑期工，可能连许溯一个月的零用钱都比不上。
苦读的书离转化成资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他才刚刚开始，什么筹码都没有。
除了能给陈妩讲几道题，他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
当看到许溯送的那些昂贵点心，周聿第一次感受到自卑。
他给不了她这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她这些。
所以面对这双亮闪闪的好看眼睛，周聿忽然想逃避。
他为不能给她最好的，感到自卑，也因为即便不能给她最好的，仍然想要留她在自己身边的自私念头感到抱歉。
四目相对，
陈妩忽然眨了眨眼：“周聿。”
“嗯？”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委屈的大狗狗哦。”
周聿怔住，委屈的狗狗？
陈妩趴在桌子上凑近看他，手指描绘：“就是这样，你看，眼尾下垂，可怜巴巴的，肯定是有不开心，让我猜猜有什么不开心好不好？”
周聿不想让她猜，但是又从不会反驳她的意思，他点点头。
“是因为……考试总是第一名，所以觉得很无聊吗？”
周聿无奈：“怎么会因为这个无聊。”
“那是因为，长得太帅，是年级第一帅感到困扰吗？”
她托着脸，一脸兴致盎然，还说他是年级第一帅。
周聿别开眼，手指蜷紧捏着笔：“别胡说。”
“没有胡说哦。不过，这也不是的话，是因为你性格太温柔，所以觉得自己不够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