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礼?谈礼?”
远处有人喊着她,声音很轻又熟悉。
她闻声回过头。
原来,她又梦见她了......
那人依旧和照片上笑的一样灿烂。
她站在原地,笑着:“恭喜我们阿礼,交到新的好朋友啦。”
她的眼前一模糊,所有的画面都融合在一起。
他们都在喊着她的名字。
林赴年的声音格外的响,响的快要穿破她的耳膜。
他在喊着她的名字。
“谈礼,我希望你永远都开心。”
她又看见外婆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她看见那个人,也在不停地冲她摇头,她也在哭。
怎么突然笑着,又突然哭了呢。
看,她还不能死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为了她的死而难过。
......
她挣扎从梦里惊醒,睁开眼睛的同时,整个人都坐了起来。
她醒过来,用力地喘着气,想把更多空气吸入肺里,
外头仍是黑夜,偶尔有风顺着阳台吹进卧室。
她的额头上身上,全是冷汗。
夏风吹进来,激的她打了个冷颤。
谈礼这才从那个梦里回过神来,她打开枕头边的手机。
时间显示着凌晨两点整。
她也不过就睡了十几分钟。
她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滴下来的汗珠,浑身又开始痛了。
这已经是数不清第几次了。
一到夏天,她就会格外频繁地做这样的梦。
只是这一次,梦里多了一个人,一个新的面孔。
所以她的确没有睡好,又或者应该说,没睡着过。
每天晚上都是这样重复着,做梦惊醒,然后失眠。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走着。
谈礼拿起枕边的手机,看着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变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林赴年和她分开时说的话。
还有那瓶温牛奶。
牛奶她还没来得及喝,一定已经凉掉了。
她想起他说,如果睡不着可以打电话给他,两个人一起失眠总比一个人孤单好。
于是她鬼使神差的,就按着林赴年的电话打了个过去。
她只是现在,很想找人说说话,让她停止这些深夜里的崩溃,不要再干出其他事情来。
手机上这电话还是她被困在学校的时候,林赴年一个人回家,打给她的那个。
“嘟——嘟——嘟——”
电话冰冷的声音,在房间里格外的响。
谈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她居然凌晨两点多给林赴年打电话过去。
她反应过来,连忙要挂断电话。
可下一秒,电话那头被接通了。
“喂?哪位?”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哑,带着些鼻音和不耐烦。
应该是睡着被吵醒的不爽。
“林......赴年,是我。”谈礼尴尬地应着,开始怪自己手慢。
“谈礼?”林赴年在电话这头听到她的声音一懵,他瞬间就惊醒了,半点睡意都没了。
他看着手机上的备注,确定是谈礼没错。
“怎么了?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刹那间,他的声音变得温柔下来。
仿佛刚才不耐烦的人不是他。
“我......”谈礼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失眠睡不着啊。”林赴年见她扭捏着不说话,立马懂了。
他笑了笑,一只手撑着床边站起来,语气轻松:“那也太巧了,我刚好也失眠,我们两真是心有灵犀啊。”
他打开阳台的门,跑到阳台上来吹风,边说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所以,咱们谈同学是因为什么失眠啊,能和我这个同是失眠人士分享分享吗?”
谈礼听着他的声音,莫名心安了很多。
她没有拆穿他说自己也没睡着的谎言,也没有回答他的那个问题。
过了半响,她才讲话:“林赴年。”
“嗯,我在。”
“烧烤店那边,可能要麻烦你给我请几天假了。”
“是怎么了吗?”
“我摔了一跤,还有点严重,估计这一个星期去不了了。”她简单解释着,没有说实话。
边说着,她调整着坐姿,不知道是碰到了哪里,格外的疼。
“嘶。”她忍不住疼的吸了口冷气。
虽然声音很轻,但还是被林赴年那头听到了,他瞬间就着急起来:“怎么摔的?严不严重啊?你涂药了没?”
他一连串的问题,问的谈礼头晕。
随着疼痛慢慢消失,她原本紧皱着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开,“没事,就是在家不小心摔的,不严重涂过药了,过几天就能好。”
她对自己摔跤的事情含糊不清的说着。
林赴年很快就听出了不对劲,他突然又想到了在烧烤店里老刘几个人说的话。
他们有说过,谈礼的爸爸喝醉酒就会打家里人。
一想到这,他眉头紧蹙,立刻担心起来。
“谈礼,我现在有事,你等我一会啊,等会我给你回电话。”他在电话那头说着,手上的动作却很麻利。
他拿起挂在旁边的外套,桌子上的家门钥匙,匆匆出门。
谈礼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答应着,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