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因为自己鲁莽的行为,而尴尬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而五六分钟后,林赴年给她发来一条消息。
【快下楼。】
“谈礼,谈礼。”他压着嗓子,不敢喊太大声。
谈礼看着消息,忍着痛走到阳台朝下望。
楼下一片漆黑,微弱的路灯下,她看见林赴年一个人,穿着外套,坐在自己那辆黑色的运动自行车上。
他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估计也是匆忙一穿。
楼下的人抬起头,和她的眼睛对视上,他骑着车又靠近些。
下一秒,电话就打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她率先开口问。
“嗯......有点担心你。”林赴年抬头看着楼上阳台上的她,担心的话脱口而出。
等对方不说话了,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开始慌乱地找补:“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睡不着啊,出来运动运动,有益睡眠,正好听你说你摔了,我就顺道来看看你。
对,顺道的。”
他一遍遍强调着,谈礼看他待在楼下,后脑勺有一撮头发翘了起来,看着呆呆的,看他都跑来自己家楼下了,她就装作相信他的话了。
“对了,你能下楼吗?我顺道,从家里家里拿了盒牛奶。”他说着,特地咬重了顺道两个字。
谈礼听着有点想笑,但她现在动一动都疼,能走到阳台已经是极限了,她摇摇头,有些抱歉:“不太行,摔倒腰这边了,牛奶你还是自己喝了吧,你不是也睡不着吗?”
“怎么摔到了腰啊,你真的不要紧吧。”
林赴年借着微弱的灯光望着她,看不太清。
但他总觉得谈礼脸色不太好。
“没事,休息一个星期就能好了,不早了,你早点回家吧。”
她的声音从电话这边传出来,听着有些勉强。
他不相信,“都那么晚了,再晚点也无所谓啊。反正我睡不着,你就当陪我聊聊天吧。”
“对了谈礼,你朝着楼下看我的话,你不是恐高吗,你还是会房间里去,别看了。”
他又突然想起谈礼恐高的事,催着她会卧室里。
谈礼没想到他还记得这茬,怔住了一会:“这么点高度,没事的。
你想聊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啊。”他听着她的话,松了口气。
两人隔着一大段距离,通过电话说着。
林赴年抬起头,觉得脖子都泛酸。
而谈礼朝下也看着他,两人在这昏暗的夜里,目光齐齐的撞在一起。
过了好一会,他在电话那头笑着。
“谈礼,你知道我们这样,特别像一个童话故事。
长发公主的故事。”
“我感觉下一秒,你就应该把你长的和麻绳一样的头发,编起来,然后放到楼下拉我上去了。”
他在电话里那头开着玩笑。
谈礼听着也笑了起来,看这架势,还真的挺像的。
她笑的眼睛一弯,楼下的少年也同样笑的开怀。
突然间,她又想起了梦里的事情。
那样温暖的人,原来已经带给她那么多潜移默化了。
或许正是因为,林赴年是最喜欢逗她开心,希望她开心的人。
所以在梦里,她下意识的也认为,如果自己死了,眼前这个人,也会为自己难过的。
她恍惚着神,笑了好一会,才开口。
“可我没有那么长的头发,能拉你上来。”
“那没关系啊,我拉你上来。”
少年站在灰暗的灯光里说着。
楼下的路灯经常信号不好,时而闪着时而灭掉。
可他没有半点被影响。
他说:“谈礼,如果以后你有不高兴的事情,如果身边没有人能说话的话。
你可以考虑找找我啊,我保证做个很敬业的树洞。”
他一眼就看穿了楼上的她,笑容里的勉强。
他们在夜晚做了一个无声的约定。
因为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过了很久。
他听到谈礼,很轻很轻的一声答案。
她说:“嗯。”
-
接下来谈礼养病的日子里,林赴年就经常跑过来找她。
好几次都被李丽给撞上了。
她打开门,听见是来找谈礼的,表情也诧异了好一会。
她们家里,的确很久没有谈礼的朋友过来了。
林赴年的每一次到来,似乎都在为这个家增添一份热闹。
他有的时候什么也不做,就带着和谈礼聊天。
有的时候会带着徐落沉江源一起过来,他们四个人里,徐落沉和他的话最多。
充当了四人小队里的气氛组。
还有其他时候,他会和谈礼外婆聊天说话,常常把老人家逗得乐呵呵的。
在她养病这期间,因为林赴年的到来,原本烦闷的日子变得愉快了很多。
谈礼也答应了刘音舞蹈比赛的事情,她打算等这个月拿到工资,就把钱还给刘音。
她和外婆提了舞蹈比赛的事情,但没有提钱,只说是免费的。
外婆听她愿意去参加比赛,又交了那么多朋友,更加高兴了。
一切封存在过去的。
好像没有人再去刻意提起,就真的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