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很受她灿烂笑容的影响，也微微笑了，点了点头。
沈青不算矮，但在大块头的李岩面前也是小个子，只能稍稍抬起头仰视他。
在她的视角中，李岩的脸庞轮廓分明，嘴角的弧度很是温暖。这样的微笑，以及突如其来的惊喜，把她之前的坏心情一扫而空。
她乐呵呵地和他寒暄：“今年春节你在安山过吗？”
李岩点头。
他除了安山，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
沈青问完这一句，突然忘了问他过年的事的本意，只能急转弯，又问道：“你的狗，是叫黑子是吗？”
“嗯。”
“它是什么品种啊？中华田园犬吗？”
“土狗吧。”李岩不认得狗的品种。黑子是他捡来的，捡到的时候才几个月大，后来他也一直没弄懂过它的品种。
他回忆着邻居对黑子“进口狗”的评价，想起一件事，拿出了手机，打开相册选中了一张照片给沈青看。
照片中是一只狗，显然那就是黑子。
李岩：“这是黑子。”
沈青又笑了：“这样的品种狗，你居然说是土狗！这是德牧，德国牧羊犬，可厉害着呢！”
李岩哪里听说过什么德国牧羊犬，他的左邻右舍养狗的人家不少，大家养的都是土狗，多数是村子里一只母狗生的。只有他的狗是他捡来的，看起来也和土狗差不多大小，自然把它当作土狗了。
沈青对狗的了解也不算多，但她是喜欢这种动物的，有名的几种品种还是能区别出来的。
看着李岩皱眉疑惑的样子，她真可谓是哭笑不得：“德牧是世界第三聪明的犬种，经常作为军犬警犬的呢。”
她又好奇，问道：“这狗，是怎么来的？”
李岩一看就不是在犬类中识货之人，却养了一只德牧，她实在有些奇怪。
“捡的。”
沈青：“……”
有些人的运气，竟然可以好到这种程度。
平白捡一只德国牧羊犬。
要不是知道李岩不是信口开河的人，她简直怀疑他在吹牛。
照片看来，这黑子品种很纯，还很健康。
她心里暗叹：“我怎么捡不到这种狗呢！”
不过她很快得到了心理安慰：李岩是一个人生活的，工作又这么艰苦，照理来说，就该得到一些好运啊！
李岩则注意着沈青羡慕的表情，问：“喜欢？”
沈青认真地点了点头。
“可以来看看。”李岩道。
沈青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见他也是认真邀请，不是随口说说，便道：“有机会就去拜访你和黑子！
第23章 除夕
直到大年廿九，王山子才不再到山顶来补课。
沈青给他放了三天的假，叫他正月初二再来上课。
才高二的学生，哪有不好好过年，反而天天要上学的道理。好不容易来了爹娘处，他总该多出点时间在二十一道呆呆。
尽管上午也就上两个多小时课，但爬山下山的时间算上去，也可以说是整个早上王山子都在她这里了。
有一回试卷做得慢了，沈青还留他吃了顿中饭。
下山的时候正巧赶上李岩来送货，王山子认得他，便同他一道下山。
背着个小包走在路上，他和李岩有一句没一句地讲着话。
李岩与他不熟，但安山上商户也不多，哪家人有几个孩子，孩子在哪里读书，他都知道些许。
两人走到二十一道时，王山子跟他道别。
“好好读书。”李岩对他说。
他很喜欢爱读书的小孩，觉得读书好的小孩都很有本事，也很有运气。生在这个年代，无论家境如何，都能靠成绩考进大学里去。不像他那时候，家里没钱，硬生生地辍了学，只读完了高中。
所以无论是重点大学毕业的沈青，还是听说在重点中学读书的王山子，李岩都下意识地很有好感。
只不过他向来话少，更不可能把这份好感挂在口上。
王山子点头道谢，又说：“阿哥再会！”
“再会！”
沈青今日罢业，虽然店门还开着，人却不在店门口招待生意。
她拿着一把大扫帚，墙边还放着拖把和水桶，正在里里外外地打扫卫生。
除旧迎新嘛，新年到来之前，把全家上下清扫一遍算是文化传统了，她虽然独居，平常也在偶尔打扫，但还是颇有仪式感地在一年的倒数第二天遵守习俗。
这一回清理得比平时更细致，一些平常不会注意的角落生出了蜘蛛丝，沈青觉得懊恼又庆幸：还好这会儿发现了，不然家里养出了大蜘蛛，哪天爬了出来，会把她吓到的。
打扫了许久终于结束，累得腰酸，她靠坐在躺椅上。
年关之际，山上游客稀疏，昨日中午李岩送来过年前的最后一批货。
这批货倒不是平常的商品，而是略显讲究的坚果炒货。
一盒盒的，礼袋包装，统共许多箱，也有不少分量，花了不少钱。
沈青不会去心疼钱，她想着仓库里堆着的一箱箱坚果，想着怎么去分了它们。
二十一道分去三袋；十五道集散中心那里拿去一袋；医务室一共四个值班医生，拿去四袋；九、十两道有四家店，拿去四袋；五、六道还有三家店，分去三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