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慕下意识反抓住她的手腕，像怕她跑了似的：“怎么可能……”
“那你师父什么意思？你们联手骗我过来，还用云封子民的安危威胁我，无耻！”
宋远慕直接把镜子关了：“你先别着急误会，我也是被骗来的。不信你可以问鬼差……”
云倾不买账：“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合伙撒谎。”
宋远慕举手发誓：“我若跟他们合伙撒谎，我这辈子到死也修不成道，这总行了吧？”
云倾半信半疑：“你若跟他们合伙撒谎，不仅这辈子修不成道，你生生世世都修不成！而且你下辈子还要投胎当野猪，不，当种猪！一年生十胎，一胎生二十八个！”
种猪也没这么生的吧……
宋远慕无奈：“行。我若撒谎欺瞒，随你让我变成什么。可以信我了？”
云倾抽回手来，别扭地生了会儿闷气，就一会儿，毕竟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做，她心里也着急，忍不住又主动找他说话：“剥离朱雀到底要怎么办？”
“你若不想动手，我们可以拖延时间，鬼差总归是要回鬼界的，朱雀又不能带去鬼界。把他们逼急了，他们会想办法。”
“不行！拖延时间不行，我没那么多时间耗着。”今天是七月十六日，药浴第四日，她的时间不多了。
“不拖延时间，就只能尝试青龙笺了，灵力碾压的确是个好法子。我师父虽然没正经，但在这种事上，他不会骗人。”
云倾着急又为难：“可是我不会仙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宋远慕引导着问她：“你上次是怎么用青龙笺打伤了小梅？”
“上次是我在梦里被小梅所伤，青龙笺察觉到我有危险，自己出现的。”
“也就是说，你只知道青龙笺的被动用法，不能主动让他出现吗？”
云倾很不愿意承认的样子：“……是又怎么了，都说了我不会仙术。我要是能随意操控青龙，岂不是早就为所欲为了，还用得着调查冥灵么。”
宋远慕若有所思：“女鬼比小梅厉害太多，何况还有朱雀帮忙，你要真被女鬼所伤，就算青龙能出现，身体也承受不了，得不偿失。”
云倾提议：“要不你给我一刀？你伤我之后青龙也一样会出现的。”
宋远慕眯眼：“你确定青龙出现之后，不会帮着女鬼反过来把我弄死？”
“……这我倒不是很确定。”
“如果非要通过你受伤的方式来唤醒青龙，又不能让女鬼全力针对你，那么……最好是有一个人能抓住女鬼的注意力，吸引仇恨，消耗她的体力和战意。等她的攻击强度变弱之后，你再顺势寻个机会挨她一招。别把自己挨死，刮层皮就足够了。”
云倾心里没底，不安地问：“你说的简单，可我该怎么判断哪一招能刮层皮，哪一招能要我命？”
宋远慕摸摸她的头顶，安抚她的情绪：“等我给你信号吧。”
说完，他不等云倾反应，已经唤出了沉灵剑，转身欲走。云倾慌忙抓住他的衣袖，急急地喊住他：“等一下！”
“怎么了？”
“四冥灵之间的尊卑强弱如何排序我们都不清楚，万一青龙醒了，但灵力碾压不了朱雀呢？女鬼当真会大闹人间？”
“不会的，我师父不了解情况。这里有鬼差的刭杀阵，就算碾压不了，只要女鬼敢闹，波及到鬼差，鬼界自然而然就会插手，绝不会允许她胡来。只不过到那一步，女鬼可能会被直接杀死，或者被抓去地狱，我们再找朱雀就得麻烦点了。”
“麻烦点没关系，千万不要伤及无辜百姓就好。”松开他的袖子，云倾舒了一口气。
“嗯。”宋远慕随口应完，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没想到她担心完百姓就没别的话说了。
不担心他吗？
应该是不好意思开口吧。毕竟姑娘脸皮薄。
嗯。
宋远慕决定暗示她，给她个机会：“女鬼至阴至寒，等会打起来，法阵中温度会因她而降低，你我身体都不太好，肯定会受到影响，你要保护好自己，实在不行就先躲起来。”
云倾乖乖点头：“好。”
都说了他身体也不好，还不担心他？
宋远慕决定明示：“我法力受损，对付女鬼难免吃力，还得拖延消耗她的体力，不能速战速决，很有可能会受伤。无论如何，你不要冲动，在我给你信号之前，千万不要让女鬼针对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赶紧去吧！”云倾眨巴着大眼睛催促。
“……”
完全不担心他是吧？
两人安静对视了片刻。
云倾见他像是赖在这里似的，迟迟没有要走的意思，脸色还不太好，终于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什么，倒吸一口气：“哦哦哦，那个那个，你……你万事小心，不要受伤啊。我相信你！”
这才对嘛。
就知道她不可能不担心他。
宋远慕面色稍缓，满意地甩下一句：“知道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云倾心想：话本里说的果然都是真理，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女人的夸奖与崇拜，就算是修道者也一样。
嗯。
又有理由可以看更多话本了。
……
长夜难明。
七月的深夜本应该燥热万分，但此刻，这个小小的法阵中，却因为女鬼狂乱的动作带来了阵阵冷风，阴嗖嗖的，且有愈演愈烈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