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拍了拍马脖子上的鬃毛, 含笑对她道:“你做的很不错, 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接触。”
宋秋觅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面颊:“是圣上助力。”
帝王却摇头:“朕不过是防着你跌倒,主要还是靠你自己。”
说话间,萧问渊已牵起缰绳,带着马往前慢走起来,她初次上马,还不会自己掌控马匹,他便预备着带她慢走几圈,以适应驭马的感觉。
只是,没走几步,宋秋觅有些坐不住了,她微微蹙眉:“圣上,不如您去叫一个侍从来帮忙牵马吧,劳动您这番跟着,我实在承受不起。”
若是被来往的人看见了,还不知道怎么想。
却没想到帝王反问道:“朕是否做的有哪些地方不好?”
宋秋觅不假思索地摇头。
帝王淡淡笑道:“那便对了,既然你不觉得朕做的不好,又何必交给旁人?”
宋秋觅一时失语,这是做的好坏的问题么,这分明是他身份贵重的问题。
帝王又道:“让旁人瞧见了也没什么,朕为你做这样的事,也不是头次了。”
她忍不住轻声道:“我是没什么,就怕其余人见了,觉得您看上去像是我的弼马温。”说到最后几个字,她的语气里染上了些许欢快,含有明显的打趣意味。
却也大胆得令人惊讶。
萧问渊在牵马途中斜瞥了她一眼,唇角微勾:“朕看你这般的胆子,还用得着怕旁人的目光?”
宋秋觅闻言,有些不自在地掩面轻咳了几声,颇觉自己正是传说中的又当又立,半晌都没有说话。
直到两人经过了一个斜坡,她才再次幽幽开口:“私下里的,只有您与我知道,自然没有什么,光明正大的,我怕有损您的威仪。”
萧问渊听她的意思,似是说私下里随着他,怎么来都行,这话有几分歧义,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笑笑。
至于光明正大……她如今这一提,倒提醒了他一件事。
他是不在乎世人的目光,她若愿意,就算两人身份是皇帝与太子妃,他也依旧我行我素,不受任何人动摇。
全当那些人不存在一样,若是有人敢异议,他不在乎手上多染几分血。
但昨日下面人报上来的事,却令他莫名感到不悦,越发不想让她继续留在太子的身边。
原本他并不太关注太子的私事,更加懒得理太子那些嫔妾侧妃,免得平白脏污了眼睛,但因宋秋觅在东宫,他便也要下面的人在这些事上留意几番,随时禀报给他。
因此他昨日就知晓太子侧妃怀孕的事,也对他们的那些腌臜争吵有些耳闻。
不过令帝王觉得可笑的是,事到如今,萧祁居然还妄想能挽回宋秋觅,他到底是有多不了解她的性子。
萧问渊并不觉得宋秋觅有一丝的可能对萧祁回心转意,但时常听见他们的消息,总会觉得有些烦躁。
萧祁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后院关系,让他觉得,光是令宋秋觅挂着太子妃的名头,都好似玷污了她一般。
再者,若她不再是太子妃,她也会少了各种各样的顾忌,两人的交际往来,便是光明正大,合乎情理,不受任何人指摘的了。
虽然如今帝王也并不觉得,他和宋秋觅之间,有任何值得遮遮掩掩的事。
这样想来,出于多种考虑,帝王完全可以让萧祁从宋秋觅身侧离开,让两人解除婚契,再无任何名分上的粘连,与当朝太子和离,对旁人而言,若想办到,怕是比登天还难,但对于他而言,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但是——他却并没有这样做,只因他要尊重她的意愿。
按照他们约定好的,他会庇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人的伤害,但不会以此为由肆意插手她的人生,无论她有着什么样的考量,既然她现在没有向他求助,想要离开太子,他就不会代替她做出决定。
虽然帝王十分想要这样做。
他有时候也会想,或许哪一日他的耐性耗尽,再也忍受不了太子,就会做出一些本意不想做出的事情。
但目前,他尚能忍受,便只需安然地倾听她的絮语,不做出冒然的行动。
转首再看向宋秋觅,顺着先前的对话,对她道:“既然如此,那便换一个法子教你。”
宋秋觅看见帝王素来冷冽的脸上带上了无可奈何的笑容,似是拿她没办法般,只能妥协,也弯了弯唇:“是什么法子?”
帝王突然微俯下身子,沿着她的头顶,目光垂落,看向她的眼睛:“方才告诉你的要诀,你可有记住?”
她点了点头。
这时迟那时快,下一刻,帝王只是略看了她一眼,展颜一笑,尔后忽然以靴蹬地,霎那间的功夫,就飞身上了马。
待宋秋觅回过神来,他已稳稳地坐在了她的身后。
温热的呼吸好似喷吐在她的耳后:“朕觉着,还是这般教你比较有效率。”他的声音似染着轻薄的笑意,她只能在脑海里想象他如今神采飞扬的样子,但却并不敢回头看一眼。
那丝似有似无的气息,仿佛顺着她的脖颈,滑到她的脊背,又顺着脊椎一路下去,令她的半个身子都僵住了。
直到身后探出来一双手,贴着她的手握住了缰绳,皮肤似不经意间地互相碰触,令她手背下意识一激,做出了僵硬半晌后的第一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