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可笛愣了,忙追问道:“您就这么走了?”
凤十六道:“我想说的,想问的,都已然问过了,接下来,我想看看傅家的选择。”
凤十六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傅可笛捂着头,深深皱起了眉头,只觉额上青筋一个劲地跳。她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她实在是不想费尽心思去猜怎样做才能让她满意,唉,还是南湖郡王那样的实在人好打交道啊。怎么就招惹上这个煞星了呢?
傅可笛心里一暗,最近圣地传得沸沸扬扬,东海郡王包下了孟流光,如今看来他真的是投靠了凤十六,连自己赠予的手帕都献给了她。
第二日深夜,镇国公府一片沉寂,冷倾拿匕首缓缓拨动着蜡烛的火舌,将灯光切成一片一片。
少顷,门外轻轻两声叩门。
一人走进来,行过礼,道:“真主子说,傅家近日会有一批货运往北境,叫咱们注意。”
冷倾眯起了眼,琢磨道:“傅家,是哪头的?”
“真主子说,乾坤未定,她也不知道。”
冷倾咂了咂嘴:“她又来了,纯赌徒。”
“依小的看,咱们还是谨慎些为好,真主子可以赌,咱可赌不起。”
冷倾道:“你派一小队去刺探一下,我在这里等你消息。”
“遵命。”
冷倾微微叹道:“不论这批货运的是什么,这一仗打起来的概率很大了,也不枉费我多月的部署。”她凌空抓起一缕风,冲窗外扬了出去。
“这寒风,也该吹往北境了。”
另一头,北境射月族领地,寒风凛冽刺骨,大雪纷飞,积雪没过膝盖,耶律雁披着狐狸毛外套在帐篷内烤火,手下进来道:“公主,雌阴国的商队,来了。”
耶律雁猛地站起身,大跨步往外走,一月了,打从收到消息那日起,她等了整整一月,日日担心货物被劫走,所幸还是平安送来了。
她见到商队的领头,跟他寒暄了几句,然后命人打开箱子查看,入目竟是一箱箱的丝绸瓷器,耶律雁一一检查过,确实只有丝绸瓷器。
她强压下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怒火,问领头:“这是什么意思?”
领头道:“这不是耶律公主要的货吗?”
耶律雁骂道:“你看看我这里,人都要冻死了,你给我这些有什么用?”
领头一看耶律雁发火了,战战兢兢道:“可这的确是我家大小姐让我运送的货,我一件没少,一件没多。”
“好,好得很。”耶律雁咬着牙道,“傅大姑娘,你这是表态了。”说着抽出腰间弯刀,一刀结果了领头的性命,吓得商队其他人忙尖叫逃窜,却都被抓住,殒命当场。
耶律雁面色凝重狠戾,随手抽出箱子里的一块丝绸,擦拭着弯刀。
手下问:“公主,这仗还打吗?”
“打!”耶律雁道,“告诉所有兄弟,剑指东南!这一趟出去了,就不必想着再回来,所有兄弟,不是凯旋得胜的勇士,就是战死沙场的烈士!”
“得令!属下这就去准备战帖。”
“不必准备了,跟这群小人讲什么规矩?传令下去,立刻整肃军队,随我南下!”
众将士振臂高呼,声浪将下落的雪花重新卷到了空中。
数日后,雌阴国金銮殿上,皇帝凤天啪的一声将奏折扔到桌案上。
镇国公缓缓拱手道:“射月狼子野心,公然率众骚扰我疆土,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请陛下准许冷倾带兵平乱,以安抚黎民。”
凤天沉默地用指关节敲击着龙案,许久,道:“准奏。”
数日后,正是小年夜,凤十四在府中设宴,流水桥一众被邀去演出,演出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下人来报了一句:“抚远将军到——”
孟流光听到这个名字,微微顿了一下,跟流水桥一众站到台侧等候。
冷倾快步进来,冲凤十四笑着一抱拳,道:“方才我忙着整点兵马,来迟了,郡王莫怪。”
凤十四笑道:“小将军可是我朝的股肱之臣,小王岂敢怪罪呀?”
众人哄笑,纷纷寒暄,冷倾看起来人缘不错,跟许多皇亲国戚、名流显贵都相谈甚欢,只有凤十六静静坐在位置上,浑身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疏离气息,冷倾便只对她点头问了个好。
寒暄结束,凤十四将冷倾引到自己旁边的位子上坐下,道:“今日小年,既是咱们自家君臣一起聚聚,也是为冷将军壮行,希望冷将军此番出战,速战速决,早些给我们带回好消息。”
凤二十一道:“那是自然,冷家在北境植根多年,打压得射月动弹不得,对于冷将军而言,得胜不是新闻,兵败才是新闻吧?”
第51章 第二十三章
一旁有人附和道:“郡王这话说的,冷将军怎么可能会兵败呢?”
凤二十一道:“是是,是本王说错话,本王想,除非有人蓄意通敌,出卖雌阴国,否则,冷将军是必然不会有任何失误的。”
听到“蓄意通敌”四个字从凤二十一嘴里说出来,席上好几个知情人都在心中暗暗冷笑。
不知情的听来,便是前段时日闹得沸沸扬扬的北境布防图被盗一事,导致民间对镇国公府多有微词,凤二十一这是在暗讽冷家。
一旁有人跟凤二十一一唱一和道:“那若是冷将军果然兵败了,可该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