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放学再说。”
两人从茶水间出来，往教室门口走。
午后的阳光灿烂极了，将走廊边的树影投射到了那面白墙上，影随风动，珊珊可爱。
江柠跟在周绥安身后，一转头，瞥见三班走廊的门口站着一个有点奇怪的中年男人。
男人站在那里，气质很特别，看样子不像是老师，也不像是来看孩子的家长，和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的感觉。
江柠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只看了一眼就很快收回了视线。
她刚迈进教室的门，一抬头就见班主任孙耀威正站在讲台上，目光望向了她和周绥安。
她的心一紧。
“江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孙耀威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认真。
但是那种严肃认真似乎又不同于以往。
“叮零零零零……”
上课铃声响了第二遍。
江柠的心跳跟着这铃声响得乱七八糟的。
作者有话说：
周绥安：谢谢老婆送的水杯！好可爱好喜欢！
江柠（流汗）：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第66章 祸起
办公室里很安静。
孙耀威走在前头, 他的身体挺得很板正，连背影都透着一股低压。
江柠跟在孙耀威身后，一步一步地往他办公桌的方向走去。
偌大的一个办公室里还站着两个她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从江柠走进办公室的那一秒, 他们的视线就落在了她身上。
冷漠又严肃。
几个没课的老师坐在各自的工位上，虽然他们没有看她, 但江柠莫名地觉得他们此时此刻都在竖起耳朵注意着自己这边的动静。
江柠不知道孙耀威喊自己过来的原因，也不明白眼前这奇怪气氛的缘由。
让她格外不安的一点是，刚才在走廊里站着的那个男人也跟着他们一起走了进来。
空气有些沉默, 诡异的沉默。
“江柠同学, 这位是张警官, 他来找你有点事情。”
孙耀威的声音打破了这种沉默。
江柠愣了一下。
中年男人朝江柠点点头, 向她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随即开口道：
“江同学你好, 我这次来是想请你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工作。”
江柠的目光落在了男人举起来的证件上, 直到对方挪开手，她才回过神来。
对方没有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 直接抛出了一句：
“最近江海洋有跟你联系过吗？”
江柠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像是被什么东西劈头盖脸重重地砸了一下似的。
她的心跳空了一下, 随即，胸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像是要跳出来似的, 让她有种心慌气短的感觉。
“没有。”
她捏紧了手心, 缓慢地摇了摇头。
“是这样的, 江海洋现在涉嫌一起故意伤人案件, 如果他跟你联系，请务必联系我们警方，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张警官递了一张名片过来。
午后的阳光灿烂温暖, 透过一旁的玻璃窗户打在了江柠身上, 可她却觉得浑身的血液里仿佛流淌着冰渣子。
她的目光落在了张警官递过来的那张名片上, 手却颤抖得不听使唤。
周围很安静，但江柠知道，此时此刻，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心口突然憋得发慌发疼。
她强行按捺住了那种窒息的感觉，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拿过了那张名片。
“张警官，我能问问我……江海洋到底做了什么吗？”
江柠抬起了头，嘴唇苍白，有些颤抖。
张警官跟旁边的两个中年男人对视了一眼，犹豫了片刻，随即道：
“江海洋昨晚在城东的一个地下赌场打架斗殴，用随身携带的管制刀具捅伤了一个学生……”
他顿了一下，眼神盯着对面脸色苍白的江柠，语气威严但目光中又似乎隐隐透出一种不忍。
“那个学生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里，情况比较严重，如果救不回来，江海洋就是故意杀人，这是重大刑事案件。如果他联系你，千万要跟我们警方联系。”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攫住了周围所有的空气，江柠只觉得自己仿佛处在一个真空的玻璃罐里，她的一切知觉都变得很迟钝，她来不及害怕，来不及难过，来不及内疚，来不及羞耻，她只是站在那里，像是一个被抽干了灵魂的躯壳。
接下来周围的人说了什么，江柠一句也没听清，她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他们的嘴唇不停地在动着。
直到张警官一行三个人离开了办公室，她还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动弹。
孙耀威将张警官他们送出了办公室，回头看见江柠一脸的失魂落魄。
一中的校服版型很宽松，罩在女孩身上像个大大的布袋子。
他仿佛能亲眼看见这个一贯安静乖巧的少女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
孙耀威叹了一口气，沉默着，过了一会儿，他走到了江柠跟前，道：
“我已经跟张警官说过你的基本情况了，他们知道你现在不跟你爸一起生活，这件事跟你没有多大关系。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现在已经是高三了，千万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了自己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