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维景一下下抚|摸着她的头发:“什么?”
姜芫仰起头,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陆维景垂眸,心思转动,轻声道:“好。”
许是屋子里太过温暖,用了晚饭,姜芫靠在美人榻上很快就睡着了。
陆维景将她抱起,轻轻放在拔步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才脚步轻缓的出了门。
“瑞兴。”
瑞兴不知从哪里闪出来的,笑嘻嘻地抱了抱拳:“世子。”
“有几件事需要你去做。”
第九十九章
谭氏到底没撑过这个春天。
很快, 定国公府再一次举办了丧礼。
陆蕴秀也消沉了许多,没有了以往的掐尖要强,也没了和陆蕴蓁作对的心思。
无独有偶, 豫王府也传来噩耗。
豫王和豫王妃的儿子夭折了。
其实在这个年代,小孩子夭折是很常见的, 尤其豫王长子自出生就体弱多病, 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只是因为他是皇家子孙, 所以格外引人关注。
但是, 这对于豫王和豫王妃, 乃至祝家, 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就在这个时候,豫王妾室严含蕊被查出有了身孕, 也不知豫王此刻心里该哭还是该欢喜。
但姜芫可以确定的是,豫王妃肯定会哭的更惨。
世安院。
姜芫很是不解:“按道理说, 严含蕊被下了药,不可能再有身孕, 现在为何突然有孕?再者, 既然是豫王妃派人下的药, 那么应该知晓严含蕊有孕乃是无稽之谈,为何不拆穿她?”
陆维景淡淡一笑:“你怎知是豫王妃安排的人给严含蕊下的药?”
“不是吗?”姜芫越发惊诧, “不是豫王妃, 那还是谁?”
陆维景用火钩子拨弄了一下碳火:“你瞧,大多数人与你一样,不用查便怀疑是豫王妃做的, 更何况是和豫王妃明争暗斗的严含蕊呢?”
“所以, 到底是谁?”
陆维景拿着火钩子在炭盆里划了几下。
姜芫恍然大悟:“湘……”
目光与陆维景相碰, 连忙捂住嘴。
她心念急转,忽然凑到他耳边小声道:“那么豫王长子夭折,是不是也有严含蕊的手笔?”
陆维景表情平淡:“为自己报仇,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可是,豫王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查不出严含蕊的那点手段?可既然能查出来,为何严含蕊还能安然无恙。
在她思考的时候,陆维景的声音在她耳边幽幽响起:“所以,那个孩子才来的这般及时。”
姜芫豁然开朗:“原来,那个孩子不是豫王失而复得的惊喜,而是严含蕊无中生有的保命符啊。”
思及此,她不由笑出声来。
“是不是很有意思?”陆维景被她感染,也笑起来。
姜芫眼睫忽闪忽闪的,分外娇俏可爱:“那么那个在背后谋划一切的人呢?”
说的自然是湘王。
陆维景弯了弯唇:“那就要看豫王殿下的本事了。”
一个世家权贵,一个皇子王爷,府上先后办了丧事,但是这对于京都百姓来说,没有丝毫影响,权当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也丝毫没有影响宫中喜悦的氛围。
宫人做事越发小心谨慎,整个大周最好的东西流水一般全部送往中宫,皇帝每天都去看望皇后,期待他的太子或者公主早日降生。
这一桩桩一件件,豫王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偏偏没过多久,又有消息传出,皇后怀的极有可能是个皇子。
皇帝龙心大悦,也不管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又赐下了不少奖赏。皇后如何劝说都没用,只能由皇帝去了。
这种喜悦的氛围一直持续,直到宫中下了旨意,要各府做好准备,与皇帝一同参加春狩。
天子出行,自然是声势浩大。
皇城离距离围场不算远,但也走了四五日才到。
大周皇帝喜欢狩猎,是以在围场旁建了行宫。行宫周围草木旺盛,碧瓦朱甍掩映其间,不远处青山连绵起伏,绿水环绕,目之所及,一片秀丽景致。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大行宫的时候已是暮色四合,随行的官员家眷也住进了被分配好的房间。
在外面,自然不比在家中自在舒坦,好在陆家人能分到一个小院子,比好几户人家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的强多了。
不久后,就看见各方升起缕缕炊烟。由于连日赶路实在疲乏,是以不少人用晚饭就入睡了。
一夜无话。
翌日,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晨风吹拂,天地间彷佛满是碧青的波浪翻涌。脚下是深深浅浅的绿草,极目远眺,隐隐与一望无际的碧空相接。
姜芫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红色骑装,头发随意束起,倒像个翩翩少年郎。
“这里的景色真好。”她深深吸了口气,觉得通体舒泰。
男子带着弓箭,策马而过。女眷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的在散步,有的则骑着马儿在草地慢走。
姜芫目露艳羡。
“少夫人也想骑马?”双画笑道,“不若奴婢去牵一匹马来?”
姜芫点点头,有些苦恼:“可是我不会骑马。”
绿烟笑道:“不是有世子吗?少夫人可以让世子教你。”
姜芫有些意动,又摇摇头:“世子还要伴驾,哪有时间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