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珩牵起她手,轻声说:“走吧,回家了。”
梁景珩带着余颜汐出去了,正厅里剩下的两个小厮要将冯氏架走,余以柔推开他俩,“滚!”
一小厮有些为难,垂手站在原地,上前不是,不上前也不是,“二姑娘,别难为我们,老爷吩咐的事情,我们不能不照办。”
“二姑娘,得罪了。”
另一个小厮生生把余以柔拽开,趁着没人挡住,跟旁边的人把冯氏用绳子绑住手脚。
“滚开!”冯氏挣扎着,却还是被他们束缚住了。
一小厮绳子一拉,将人捆住,“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使唤我们的夫人?你本就是一届奴仆。”
墙倒众人推,冯氏如今一朝失势,再想回来根本不可能,以前在府中她可没少给他们这帮下人脸色看,难伺候得很。
冯氏仰天哈哈一笑,“以柔,看到没有,人走茶凉。余颜汐有侯府撑腰现在我们惹不起,张峦那边可不能放过啊!你一定要好好抓住他的心!一定要嫁入张家!”
“娘,等事情办成了,我一定接你回来。”余以柔红了眼睛,心里已经将余颜汐杀了千千万万遍。
冯氏被人带走,余以柔在地上坐了良久没有动静,她指甲深深嵌在肉里,目光阴冷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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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余家,阴沉的天,朗开了,白晃晃的太阳高高悬起,从厚密的云层中露出一角。
日头白,照在身上没有温度。
“如今岳母的事情了结了,你好歹笑一下。”
余颜汐不苟言笑,冷着一张脸,梁景珩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这幅模样,她性子冷傲,心里有事宁愿自己扛着,也绝不同他说一下。
此时两人出余府走了有一段路程了,此刻行至湖心亭,再过一条长街梁便回到了侯府。梁景珩在湖心亭中停下脚步,余颜汐身侧正好是一根柱子。
“两条人命,冯氏被送到了乡下?就这样草草了事?我不是大度的人。”
余颜汐回答着梁景珩的问题,她等了将近八年,如今找到当年主谋,她却无能为力,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
“死了多便宜冯氏,她死了是一种解脱,”梁景珩阴恻恻笑着,挑了挑眉梢,“颜汐,你知道比死更折磨人的是什么吗?”
话到此处,梁景珩戛然而止,他身子往前探了一下,余颜汐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他吓着了,退后几步,梁景珩伸手捞过她的细腰,将人往前带了一下。
当梁景珩手放在她腰间的瞬间,余颜汐身子僵直,整个人有些发懵,以至于连反抗都忘了,任由前面的男子揽住她腰。
他呼吸灼灼,抵在她耳畔,嗓音低沉而温润,“是生不如死。”
回过神来的余颜汐耳朵一热,忙推开梁景珩,她刻意避开梁景珩的视线,若无其事说:“你想干什么?”
“真要我说?”
“说啊。”
“说了可不准生气,也不准打我,更不准不理我。”
余颜汐双手环胸,“你说。”
深吸一口气,梁景珩倒是坦诚:“我想、我想你别离我太远。”
余颜汐扶额,有些恨铁不成钢,“我是说,冯氏的事情,你想怎么办?”
“欸,你指这个啊,”梁景珩叹息一声,脸上泛着失落,顿了一下,他接着刚才的话说:“自然是想法子让你消气,给冯氏枯燥无味的他田间劳作加一点料,可不能这样便宜她。”
“梁景珩,你真损,落井下石。”
话毕,余颜汐神色一变,眉飞色舞,好奇问:“但是恶人有恶报,你打算怎么个‘加料’法?”
梁景珩:“想知道?”
余颜汐还是那句话,“你说。”
敷衍笑着,梁景珩敛了神色,平静道:“我不说。”
那些手法,登不上台面,不知道的好。
“反正你只要知道冯氏后面的日子生不如死就行,过程不重要,小爷我让她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
“梁景珩。”
余颜汐唤了他一声,梁景珩应着,以为她要同自己说什么,无非就是说他多管闲事之类的话他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了,没想到眼前的人对她说的话让他有些意外。
“谢谢你。”余颜汐从怀里拿了一颗糖果出来,放到梁景珩掌心提着裙摆走的飞快。
蓝色油纸包着的糖果,小小巧巧,在他掌心静静躺着,梁景珩收好,抬眸望着那背影不自觉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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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侯府,梁景珩趁余颜汐不在,把从安叫到一旁。
指腹摩梭着白玉扳指,梁景珩道:“打听打听冯氏被放到哪里去了,若是在那边有人刁难她便算了,若是没有,给那边管事的人提一提,干农活就要有干农活的模样,闲下来可不好。”
从安疑惑:“少爷,这次何不叫些人给她点教训?”
以从安对梁景珩的了解,换在以前,他早早便找人出手,像今日这样温和还是头一遭。
阳光掩映下,梁景珩勾起唇角,笑得深不可测:“不急,冯氏心狠手辣,蛇蝎心肠,颜汐小时候受的苦,我要千百倍还在她身上。”
不是因为冯氏,颜氏就不可能离开余怀山,余颜汐也不会从出生就没有父亲,小时候被人欺负,没有人给她出头,傻丫头她自己咬牙扛了下来;如今有他在,那些欺负过她的人,一个也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