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昨天还剩铺子的银钱没完,今晨起床便去了。
早上院里花香四溢,余颜汐吃完早点后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有些口干,便叫丫环泡一壶茉莉花茶。
蓦地,她想起昨晚梁景珩对她说中午想吃糖醋鱼,她忘记给小厨房说了,眼下闲着,就自己跑了一趟。
路上,行至小竹林拐角处,一丫环迎面撞上了她。
那丫环端着茶托,茶水荡出来些许,因撞了人,她眼生慌乱,慌慌张张赔不是,“少夫人恕罪。”
余颜汐没难为那丫环,将人扶起,“冒冒失失,以后做事慢慢来,越着急越容易出错。”
她眼尖,在抚人起来的时候瞥见茶托下露出一个小纸条,小小的一角,零星半点,被那丫环掖着。
“是。”
那丫环应了一声,端着茶水往寝屋去了。
余颜汐望着那丫环的背影,眸色深了几分。
她低声对半夏说:“那丫环眼生,最近不是侯府招人的时候,你下去偷偷查查她是谁。”
半夏点头:“明白。”
侯府每年换一批仆人,余颜汐犹记得上一次换人还是她嫁进来之后,为此她还特意问过梁景珩原因。
去小厨房吩咐一声后,余颜汐回到寝屋,看见了方才那丫环,目光一转,桌上放了一壶茶水。
片刻之后,余颜汐目光从茶壶上游移到那丫环身上。
她在那丫环身边踱步,一圈绕了一圈。
余颜汐问:“茶水是你准备的?”
那丫环背脊一凝,“是,少夫人吩咐的茉莉花茶。”
余颜汐点点头,凌厉的目光从那丫环身上挪开,给半夏使了一个眼神,半夏心领神会,将房门关上。
细微的关门声,那丫环不由缩了下身子。
余颜汐长指停留在茶壶上,指节一下又一下点着茶杯。
她漠然地倒了一杯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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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晌午,梁景珩从外面回来,刚一踏进苑子,便见半夏着急忙慌跑了过来。
“姑爷,不好了,”半夏停了下来,喘着粗气,着急道:“少夫人忽然晕倒了!”
梁景珩大惊:“什么?!”
半夏道:“我正要去寻大夫。”
“从安,速去寻李大夫来,快!”
梁景珩吩咐身后人一声,大步流星往屋子里去。
第94章
“李大夫,你别老是皱眉,我夫人究竟如何你给个准信。”
李大夫把脉许久,又是皱眉,又是摸胡子,就是不说话,越是这样,梁景珩心里越没底。
早上出门人还好好的,怎晌午便晕过去。
梁景珩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突然被郭熙拉住,“凡事欲速则不达,珩儿你给我安安静静坐下,等李大夫好好把脉。”
余颜汐晕倒的消息在侯府传了个遍,梁钊和郭熙在李大夫还没到时便来了。
等了一会儿,李大夫把完脉,对屋子里一众人说:“少夫人脉象平和,应是过于操劳,休息片刻便能醒来。”
“李大夫,少夫人喝了这壶茉莉花茶不小片刻便晕了,至今昏迷不醒。”
说话间半夏已将桌上的茶壶端过来,李大夫倒一杯出来,茶色澄明,茉莉花香清幽淡雅,他仔细闻了闻,脸色瞬间变了,“不好,这茶里下了失魂散。”
“失魂散?”
四人震惊,异口同声。
李大夫一一道来,“失魂散,融水无色,却有一股淡香,故多被下于糕点和花茶之中。正如这名字一样,服用之后可使人心智丧失,侵蚀脑髓,人虽能醒来,可心智却抵不过三岁小孩。”
“且无药可救。”
无药可救。
四个字萦绕在梁景珩脑中,他经受不住这消息,连连后退,腿下一软,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
“谁干的!”
低喝一声,梁景珩指甲扣紧椅背,整张脸阴沉得可怕,半夏心里一颤,“茉莉花茶是一面生的丫环泡的,现已将人关押在柴房。”
梁景珩欲起身去柴房,只听床上的人嘴里流露出一声细细的音调来,他绕过父母,急急忙忙去了床边。
“周管家,”这时梁钊喊了一声,周管家推门进来,只听梁钊又说:“柴房那丫环交于你了,不管幕后指使之人有没有套出来,都不能留,乱棍打死吧。”
“是。”周管家领命而去。
梁景珩:“颜汐!”
这厢,余颜汐悠悠转醒,一双杏眼圆不溜秋,好奇地打量四周,发现被人紧紧握着。
“你是谁啊?这是哪里?”
她歪着脑袋,声音稚嫩,好似是几岁的孩童一样。
梁景珩神色一怔,李大夫忙过来给余颜汐诊脉,他察看了一番女子的眼瞳,片刻之后供了供身子,“侯爷、梁少爷,恕老夫才疏学浅,少夫人恐……以后都是这般模样,同四五岁孩童一样。”
“老夫无能为力,且给少夫人开几贴补气益血的方子。身上还有急事,不便多久。”
李大夫无奈叹息一声,道明缘由,“现在赤水村许多村民无缘无故生了病,老夫同几个医者皆束手无策。”
赤水村是临州城的一个偏远村子,一条赤水河水贯穿整个村子,因而得名“赤水村”。临州城三面环山,一面临水,赤水河位于这条主河上游,简单来说,赤水河同上游的河水汇聚以后,便有了临州主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