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决满意地笑了,“或者决哥哥也行。”
云琅就知道,他这人就喜欢这样,一个称呼而已,用得着这么斤斤计较么,以前在夜里,他惯是欺负她,就喜欢她亲昵地叫他名字。
不叫,就故意欺负她。
大坏蛋!
云琅气呼呼等着面前笑意横生的男子,越想越生气,攥起小拳头往他胸膛锤去。
“我才不要这样叫。”
裴决握住女子手腕,五根指头顺着指缝滑了进去,“我比你早两日出生,自然是你决哥哥。”
“裴韫素比裴允那小子晚一步出来,还不是乖乖叫裴允一声哥哥。”裴决也就是举个例子,让某人心服口服。
云琅撇了撇嘴,怕守夜的下人发现她屋子里的动静,便开始催人了,“夜深了,我要睡觉了,大人还不走么?”
她不要叫他决哥哥,阿决也不行,谁让他每次都欺负她。
“老子现在见你一面不容易,不抱够怎么能走?”裴决一贯的直白。
他手臂紧了紧,将怀里娇软的人用力按了按,贪婪地想要更多。
裴决手指绕了一撮她的乌发,“明儿我让李四把雪花和乌梅给你送来,留在薛府给你解闷。”
云琅攀上裴决肩头,仰头问道:“那你一道来吗?”
裴决眼底滑过一丝笑,“这还没走就开始想我啦?”
云琅低头玩着他肩上垂落的发丝,欲盖弥彰,“我就是随口问问。”
手掌抚摸云琅背脊,裴决唇凑到她嘴边,嗓音低沉,“明晚早点把屋子里的丫鬟支走。”
为何要让丫鬟早走,云琅心中门清,还不是因为这人想进屋找她。
哼,前几天还巴不得她离开,现在晚见了一会儿就想得紧。
她明天还就不让惠竹离开了。
当然,云琅就是在心里说说而已,真要她当着裴决的说出来,那他今晚不得宿在这屋子里,指定折腾得她明日起不来,过后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薛府东院离开。
啄了啄她红唇,裴决总算将人放了下来。
“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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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宋念兰找来云琅谈心,毕竟母女两人二十一年没见,她想尽快了解女儿,也想快些消除两人之间的隔阂。
“娘也不知你喜欢什么,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娘明日安排一下,带你出去。”宋念兰道。
云琅坐在宋念兰身边,手被她牵了过去放在腿上,想了片刻,道:“想去戏台听戏曲?可以吗?”
“可以可以,这算什么。”宋念兰叫来陈嬷嬷,“让人去梨园订一出戏班子,要最受欢迎的那出曲子。”
“谢谢娘。”
宋念兰垂眸,目光落在云琅腰间的荷包上,淡粉色的,上面还绣了朵玉兰花,就是有些旧了,一看就是用了有段日子。
宋念兰失悔,“昨日上街都忘了给你买个香囊荷包什么的。”
云琅下意识摸摸腰间,捂住荷包带子,“这是我自己绣的,不换。”
宋念兰诧异,仔细瞧了瞧,不比街上卖得差,“还别说,绣工了得,看看这花,栩栩如生。”
云琅笑容满面,大大的杏眼像是装满了天上所有的星星。
“娘喜欢吗?改明我给娘绣一个。”她自豪道:“绣了荷包,再给娘绣一个双面绣的手帕。”
宋念兰好奇,问道:“是养母教你的?”
云琅点头,把荷包重新系回腰间,“养母真的没有亏待我,她教了我很多,一点也不必富家小姐差。”
这是裴决说的。
所以,不必小瞧自己。
她一言一句,自信无比。
宋念兰欣慰,拍了拍云琅手背,一切尽在不言中。
母女两个正闲聊,门房突然来报,说是将军府来了位男子,叫李四,还送来了两只兔子。
“娘,是大人给我送兔子来了。”云琅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头上的珠钗随着动作一摇一晃,俏皮可爱。
李四由小厮领着,拎着一竹编兔笼进屋。
“薛姑娘,雪花这两人没见到你,没精打采,也不爱吃东西了,大人说还是拿过来给姑娘养。”李四道。
云琅跑了过去,蹲下身来打开笼子,抱了缩在笼子最角落的雪花出来。
软乎乎的,没精神,确实是瘦了些,抱起来有些硌手。
撸着小兔子背脊上的软毛,云琅心疼,温柔道:“雪花,怎么又不吃东西了,看看都瘦了,再瘦下去乌梅可是随随便便就欺负你了。”
李四补充道:“大人还说,姑娘挑起的事情,不能不负责,随便就忘掉。”
云琅蹙眉,越听越糊涂了。
雪花和乌梅是他自个儿拿回将军府的,又不是她哭着闹着要他养,怎还成了她挑起的事情?
脑筋一转,云琅明白了。
裴决说的那是这两只兔子,分明是拐着弯在说她!
“将军府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是裴决不让李四多嘴多留,送了兔子就得回去。
李四走后,宋念兰来到云琅身边,见女儿食指拨弄着兔子腮帮。
宋念兰终究还是问了出来,“他在将军府对你好吗?有没有打骂下人?”
他指的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云琅抬头对上母亲的目光,眉眼弯如月牙,“大人待我很好,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