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时也会弄哭她,但从不会冷眼相向。
送走李四,门房又来报,“宁府尹家的三公子在府门外等,带了几盆花想送个四姑娘。”
“宁府尹?”
宋念兰和云琅面面相觑。
“我不认识什么宁府尹三公子?”云琅疑惑,“宁公子送花?”
“见见吧。”宋念兰送了口,“将人请到会客厅。”
在本朝,尚未婚配的女子若是被男子送花,则含蓄地表明他心悦于她。女方若是接受,便是在回应,若是将花退回了,则是在婉拒男子。
云琅让惠竹把两只兔子安顿好,跟着宋念兰去了会客厅。
那位号称宁府尹家三公子的男子一身湖蓝锦缎,气宇轩昂。
云琅想起来了,这位不就是昨日在成衣店跟她相中同一匹布料的男子么。
他怎找到府上来了?
云琅秀眉皱了皱,对他印象变得不好。
男子拱手,“在下宁子言,今日登门有些唐突,只因昨日在成衣店与薛姑娘匆匆一别,匆匆一瞥成了心中念想,望薛姑娘见谅。”
宋念兰目光在宁子言身上打量,觉得此人相貌周正,谈吐得体,不失是位好夫婿。
“宁公子好意,云琅心领了,你我两人不过一面之缘,有些事情莫要强求,”云琅看着身后小厮手中端着的花盆,道:“给我是个不懂花的人,这花送我实属浪费,宁公子还是拿回去吧。”
宁子言也不恼,执意道:“薛姑娘不试试怎知道自己不会?人别小看自己。”
云琅歉意一笑,“抱歉,我养兔子,不养花。”
宋念兰抬眸,目光凝在女儿身上,多了几分深意。
宁子言最终还是没能送成花,失望地从薛府出来。
“跟娘说,你是不是对奕哥,”宋念兰顿了顿,及时改口,“对裴决……”
云琅打断,“娘,我想起李四送兔子来时没拿干草,我让人去弄些青草回来。”
再说下去,会瞒不住的!
云琅提着裙子匆匆出了会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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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皓月当空,星云密布。
云琅早早洗漱,为了让惠竹安心走,她吹了蜡烛躺在床上假装睡觉,谁知道裴决何时来,昨日是太晚了,他才没被发现。
她窗户没关严,月亮的清辉洒进屋中,只听“咯吱”一声,窗户被打开那一瞬间蹿了个黑影进来。
云琅拿出火折子,点燃床头烛灯。
云琅那做贼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今夜是最后一晚,明日不能再这样了。”
昏黄的烛灯下,裴决脸色不佳,扶手背后,看着床上坐着的女子,“今日有人给你送花了?什么花?”
“大人怎知道?”云琅诧异,随后不高兴问道:“你监视我?”
裴决:“李四告诉我。”
云琅喃喃自语,“难怪。”
裴决正声,“宁子言,宁卿誉三儿子,身高不及我,文文弱弱书呆子一个。”
云琅偷笑,“大人吃醋了。”
“啧”了一声,裴决没好气看她。
云琅扯了扯裴决袖子,哄道:“我没收,我只养大人送我的兔子。”
裴决遇到其他事情还好,能和和气气说上几分,若事关云琅便不一定了。
他对云琅的占有欲极强,扼住她纤瘦的手腕,狠道:“你倒是收一个试试,老子现在就把你扛回将军府。”
“以后我不见他,成了吗?”
云琅勾勾他手指头,眨着眼睛看他。
裴决俯身,鼻尖蹭了蹭云琅颈间的软肉,缱绻道:“还勾?再勾下去,今晚可不许哭。”
第68章 “决哥哥,不要不不高兴了。……
云琅耳根自红了一片,抬手推了推男子健硕的胸膛,没推动,反而又被他握了手指。
一头乌发没有扎,随意披散在白色寝衣上,云琅有些幽怨地看他。
裴决膝盖抵着床沿,整个身子将面前的人圈住,云琅坐在床上,头刚好到他腰腹。
手腕一旋,将人纤瘦的手臂绕到他腰后,裴决道:“明天巳时我来找你,一起去殿帅府吃饭。”
云琅摇头,“明日我要跟娘去梨园听戏。”
“什么戏?”
“不知道,我又没听过,哪知道阆都的戏院有哪些谱子。”
裴决心中划过一丝自责,“怪我,一次也没带你去过。”
云琅紧了紧手臂,把人抱得更紧,“不怨你。”
裴决垂眸看她,眸子里映出小小的人影,“后日,后日的时间留出来,跟我回去一趟。”
云琅心尖一热,就像舔到冰糖葫芦上的糖衣一样,道不出的甜意。
裴决虽然嘴上说着要在她房间多留些时辰,但待了小半个时辰就离开了。
第二日,宋念兰带云琅去了梨园听戏曲。
戏台上唱的是一对新人喜结连理,刚开始气氛和乐,唱着唱着就变了味,大喜之日,拜堂之时,哪曾想新娘子盖头未掀,堂中蹿出个一模一样的女子,众人大惊。
原来啊是一对双生姐妹,姐姐嫁人冥婚,这大喜日子本是妹妹出嫁,可那蹿出女子却道她是妹妹。
姐姐妹妹,妹妹姐姐,孰是孰非,难辨真假。
一场喜宴,堪堪收场。
姐姐笑着哭了,哭着又笑了,穿着一身喜服控诉世间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