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慕白蔹叹了口气,本是简单地想找出杀害左初岫的凶手,却没想到牵扯出玄天珠,事情的走向完全超出掌控。
第124章 第十一章负荆请罪劫车驾
容瑾出现在街头并非偶然,不过遇到慕白蔹倒是真偶然。
“现在晓得卷入什么样的麻烦了吧?”见慕白蔹叹气,他也不想太奚落她,隔着面纱,习惯性捏了捏她脸颊,“好了,莫要皱眉叹气,随我去看个热闹。”
“诶?诶!”慕白蔹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拉出去好远,“等等!阿霜还在那呢!”
慕白蔹看向身后,凌霜还在那里同几个汉子划拳喝酒。她动作豪迈,一只脚踩在凳上,输了就拎起一大坛酒大口大口喝起来,引得周遭酒客连声赞“好!”
容瑾轻笑,朝酒庄转角处抬了抬下巴:“你觉得,燕君那妻奴会放心你们两个姑娘家独自出来?”
慕白蔹定睛看去,那里离她有些距离,以她现在的眼力是瞧不真切的。不过,她能感知到那里站着一个人,一个散发着冰冷煞气的人。能给她这种感觉的,普天之下也就燕君了。
既是燕君在,慕白蔹便也安心了。
手牵手走了一段路,慕白蔹就看到不远处围了一群人,吵吵嚷嚷的。
“这谁家的小郎君,模样周正俊俏啊!”
“那身材也不错!”
“这马车好像是长宁郡主的呀!不知这小郎君为何要拦郡主马车……”
人群议论纷纷。
慕白蔹好奇地挤到了人群前,不由呆住了。
长宁郡主的座驾前,有一男子双膝跪地。二月的天尚未回暖,男子却袒露着上身,任皮肤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他背上负着一大捆荆条,脸上戴着容瑾的狐狸面具。
正主就在身边,那人自然不是容瑾。
慕白蔹呆呆地转过头看容瑾:“这唱的是哪出?那是老姚吧?”粗粗一捆荆条里,隐隐溢出一丝灵气,那是九霄环佩的气息。
容瑾理了理衣服褶皱:“负荆请罪。”
“啊?”慕白蔹疑惑。
容瑾目光凝在慕白蔹脸上,嘴角一勾:“假的容瑾向假的长宁郡主请罪,四舍五入,也就是我向你请罪。”
“……”慕白蔹惊得合不上嘴,心下腹诽道:这也能四舍五入?胡话说得如此一本正经,不愧是容瑾!
“阿言有句话说得不错,既是要抢就直接些,弯弯绕绕,徒是枝节横生。”容瑾目光浅浅,投向慕白蔹,“所以我给了阿姚一个任务——代我行事,搅黄长宁郡主和萧太子的婚事,怎么声势浩大怎么来。”
慕白蔹嘴角抽了抽:“私以为,你是嫌不够乱。”
容瑾轻笑一声,忽的俯下身靠得更近:“小白蔹,你这话听着似是不甚满意。你是觉得还不够直接,尚需更激烈的对策?”
“够直接了。”慕白蔹皮笑肉不笑,“你高兴就好。”别再整幺蛾子了。
“其实,我确实有更直接的策略。”容瑾的嗓音忽而沉下来,“如果萧湛都没了,你也好,玄天珠也罢,尽入我囊中。”
慕白蔹听罢,心下陡然一凉,抬眸去看容瑾。
此时的他,翡翠色眸子晦暗不明,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慕白蔹相信,逼急了,他真可能这么做。毕竟,谋害萧湛,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容哥哥。”他说得半开玩笑,她却着实慌神,下意识拽了拽他衣袖。
容瑾瞥一眼被拽的地方,寒意自眸底升腾而起:“所以小白蔹,你莫要想着退不成婚就随波逐流,非常之时,我必会行非常之事。”
“……”慕白蔹呆了呆,这家伙是在威胁她吧?他是担心婚事没法破坏,最后她还是嫁了萧湛吧?
想明白这一点,慕白蔹心情莫名明媚起来。只见她眉眼一弯,拽着他袖子的手顺势与他十指交握:“容哥哥,我应你之事,沧海桑田,此生不变。”
容瑾呼吸乱了节奏。被看破心绪,他有几分窘迫,但听了慕白蔹这一句话,又雀跃不已。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握着慕白蔹的手,眼波荡漾,看着她的目光极是醉人。
“撞过去!”就在这时,一道冰冷无情的女声自马车传出。
下一刻,高若兮车座前的四匹骏马便嘶鸣起来,整齐划一地抬起前蹄,向姚雍和冲去。
围观群众惊呼。胆小者已经捂住双眼,不忍看即将发生的惨剧。
姚雍和目光一凛,只见他迅速解下背上荆条,穿好上身衣物,从荆条之中抽出琴盒的同时,他纵身跃上马车,将驾车的奴仆踹下地去。
动作一气呵成,不曾给高若兮那些护卫们反应的时间。
待那些护卫反应过来,姚雍和已经驾着远去。远远地,传来他肆意的笑声和话语:“郡主,小可这便送你回去。”这句话,他是仿着容瑾声线说的,只是少了容瑾说话时那股神鬼莫测的感觉,多了一些搞事之后的畅快淋漓感。
确实挺声势浩大,当街拦人之后当街劫持马车,不消片刻,整个昆仑城的人估计都晓得了。慕白蔹嘴角抽了抽,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很快,她的脸色就变了。
马车疾驰在长街。
忽的,车帘一动,高若兮持剑刺向姚雍和。
那是一柄断剑,约莫两尺长短,剑身漆黑,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断口处却有澎湃的天地元气流转。剑吟阵阵,清新悦耳,剑身扫过之处,自有一股神秘的威压。正是高若兮从辉夜塔地宫带出的弑君剑残剑——慕白芨取名为“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