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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举文里的嫡长孙_MM豆【完结】(28)

  津哥儿亦十分刻苦,端笔端得额间冒汗,只要夫子不喊停,他便咬牙坚挺着。

  “每一个字里头,以你们之见,甚么最重要?”葛夫子问。

  裴少淮前世并未专门练过书法,自然不懂,只能照着自己的理解回答,道:“学生以为是笔划,一笔一划方成字。”

  “你呢?”

  津哥儿应道:“我同大兄想的一样,从一笔一划入手,由简到难。”

  “非也。”葛夫子耐心解释道,“若将字比作房屋,这一笔一划就好比是屋子的木梁,不管是多好的木材,若是搭建不当,一推便倒,并不牢固。是以,写字,最重要的是掌握其结构。笔划只能成形,结构才能成美。”

  后边的课堂里,葛夫子又细细跟他们介绍了各类字形的结构。

  两兄弟恍然大悟。

  至于选择甚么样的字帖来仿练,葛夫子亦有自己的见解。他道:“读书人追求科考,馆阁体圆润端正,笔劲内敛,最适合考场内书写,于是深受读书人追捧,这本无错。……只不过,以我之见,倒不急于一开始就以馆阁体为帖,限制了自己,你们若是将腕力、技法练好了,日后想写馆阁体,不过水到渠成的事。”

  葛夫子是见两个小子颇有天赋,才说了这样的话。毕竟,换了那不善写字的,规规矩矩练馆阁体,是最有效率的。

  每次课堂结束,葛夫子都会给兄弟二人一张纸,右下角盖有葛夫子的章,他道:“今日让你们回去练的字,你们要练好了,才能誊在这张纸上,仅此一张,不得涂改,下次课堂交给我。若是敢敷衍,叫我看出来了,可要打手板子。”

  于是,每日下了学堂,两兄弟只能苦哈哈地留下来练字,不敢麻痹,都写好了,才会一同回到各自院里。

  等到月末,葛夫子会将他们交上来的字拿出来,摆在一起,道:“自个儿瞧瞧,可有长进。”十分直观。

  如此训练之下,淮津两兄弟的书写能力,循序进步。

  ……

  再说那教读书习文的曹夫子,他的教学方法则传统得多,他把教其他孩子的法子照搬过来,直接用在淮津两兄弟身上。

  应裴璞的意思,曹夫子不必再教《三字经》《弟子规》等蒙童书籍,可直接从《四书》开始。

  曹夫子的教学法,可以称之为“包本法”[3],和后世的“填鸭式教学”,颇为相似。

  每日一开堂,行礼之后,曹夫子坐在讲榻之上,道,取出某书,翻到某卷。然后开始摇头晃脑,抑扬顿挫带着淮津连兄弟读书卷上的内容。

  中途并不讲解。

  读完一遍,翻回去,从头再来,如此反复三遍之后,便到了下堂的时候。

  曹夫子道:“回去将今日学的,仔细背下来,明日我要考校。”

  如此反复。

  这“包本法”的精髓便在于,趁学童小的时候,先教他们把四书五经背下来,背得滚瓜烂熟,等到年岁大些,再慢慢讲解含义,年岁愈大,领悟愈为深刻。

  倒不是曹夫子敷衍了事,在大庆朝,各家学堂私塾,教导幼童时,皆盛行此法。他们觉得,学童年岁小,讲了也不甚明白,倒不如先背下来,把底子打牢,再慢慢消化。

  对于此法,裴少淮谈不上反对或是支持,既然盛行,自有它的用处。那县试、府试里,所考的帖经题,不就是要考生一字不差地将原文默写下来吗?这是科考路上的必备技能,总归迟早都是要背的。

  不过,对于摇头晃脑读书,两兄弟都不甚喜欢。

  津哥儿道:“每次扯着嗓子喊,便觉得自己像那屋顶上的公鸡,声声啼叫喊得日头升天。”

  淮哥儿则道:“我倒觉得自己脑袋像那婆子浆洗衣物时用的棒槌,邦邦直敲撞得头昏脑涨。”

  声声啼叫喊得日头升天,邦邦直敲撞得头昏脑涨,好巧对仗了。

  可兄弟俩有甚么法子,若是不摇不晃,曹夫子便会说他们体态不端,还要挨手板子。

  这日,曹夫子又在课堂上考校他们背书,背《论语》公冶长篇。

  裴少淮先背,虽略有磕绊,但总算是背全了。

  轮到裴少津,句子停顿显然不如裴少淮,但背得又快又流利。

  裴少淮心里自嘲,刚穿过来时,还曾想是不是要藏拙,免得被人发现过于聪慧,视为妖孽。如今看来,哪里用得着他藏拙呀,在真正的“妖孽”面前,他也就仗着自己是个“老妖怪”,才不至于太逊色。

  津弟这记忆力,是真的没得说。

  而且还特别用功。

  正当裴少淮略开小差之时,忽听闻曹夫子道:“你且停下来。”

  津哥儿背书声止。

  “我方才让你背哪一篇目?”

  “回夫子,公冶长篇。”

  曹夫子又问:“你背到哪了?”

  津哥儿想了想,才吞吞吐吐应道:“雍也篇。”并默默伸出手,准备挨一尺子。

  原来,他背得太快,不知不觉,竟背到了公冶长的下一篇。问题在于,曹夫子还没有教他们雍也篇……

  曹夫子并没有打津哥儿手板子,而是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想,哪里出了问题,又问道:“你还背了其他哪些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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