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招早饿狠了,也不客气,狼吞虎咽了起来,连吃了三碗白米饭。
“小娘子做饭也太好吃了吧,要是天天能吃上,不要工钱都成!”阿招摸着的肚子,打了个饱嗝。
“放心,饭管够,尽管吃。”食肆里最不缺的就是吃食。
吃完饭,有一个问题摆在面前,那便是阿招的住宿问题。江杳杳本想着招到男子,若无住处,可以让他在前店里打个铺盖,但阿招毕竟是个女子,江杳杳犯了愁,如若让她和阿锦去挤一挤,她的身形又太大,两人皆不好睡。
唯一的办法,便是再去打张床来,阿锦住的侧卧虽不大,但再搁张床铺还是没问题的。只是打床铺需要时间,这几天,还是得在前店先住几天。
阿招一听,立马表示不要紧,她之前在码头上扛货挣钱时,还天天住在破草船里来着,有间遮风避雨的屋舍,已经非常满足了。
看阿招随身带来的包袱里仅有几件衣服和一些积蓄的财物,江杳杳便找了些日常用品给她,又去房间拿了铺盖。
等江杳杳回到前店时,发现阿招拿着巾帕,正对着水盆里自己的倒影愣神。
洗去了脸上的灰尘,阿招的脸完整地露了出来,因常年在外劳作,肤色比寻常女子要黑上几分,但五官其实很清秀。
见江杳杳过来,她赶忙放下手里的巾帕,过来帮忙,三下五除二地把几张桌子拼在一块,铺上铺盖。
江杳杳想了想,拉了阿招坐下。
“明天上街给你买几身新衣裳。在食肆里做工,总得穿得鲜亮些才好。”
“还有,嗯……你喜欢自己的名字吗?”
“没想过……”阿招第一次碰到有人问她自己喜不喜欢,“大伙儿都这么叫来着。”
又拧起眉头:“如果让我想一想的话,好像没那么喜欢。”
“我听说有些东家会给新雇来的人换个名字,”江杳杳看着阿招的眼睛,“你喜欢什么字?我给你取个新的可好?”
“唔,我不识字……不过我喜欢吃樱桃,以前有雇主赏过我两只,真的很好吃。”
“那我便叫你阿樱可好?”
阿樱欢喜地点点头,这个名字,比阿招好听。
取完名,江杳杳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奇怪的感觉萦绕心间,忽然灵光一闪:“等等,你说你不识字?那你是如何知道外头贴着的纸,是招工的?”
“哦,之前在码头雇我扛货的雇主,不做生意了,我便没了活。今天突然听说这儿有个大户人家要雇年轻力壮的女工,我便来了。结果到了以后,那主家郎君看了看我,让我来这边的食肆。”
?
“是哪户人家来着?”
“我不识字,不认得这家主人姓啥,喏,就是街对面那座好大的宅子。哦对,那主家郎君还让我别告诉你,是他让我来的。”
江杳杳哭笑不得:“那你怎么还是同我说了呢?”
阿樱挠挠头,纳闷道:“他让我不要告诉你,没说你问了,我不能答啊。”
*
第二天,趁着食客少些时,江杳杳留了阿锦看店,带着阿樱上街去买几件成衣。
因着阿樱身材高大,合身的成衣不多,走了几家店,终是买到了两身。
许是第一次有人给她买新衣服,阿樱兴高采烈的,江杳杳看着,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有了阿樱,江杳杳顿时省力了不少,力气活全被她包了,终于不用吭哧吭哧地艰难挪动她那几口大锅。
阿锦也不用再收拾洒扫,可以更多地帮着江杳杳做些洗洗切切的活,如今她做得多了,刀工也见长。
有了人手补足,江杳杳琢磨着,似乎可以把食肆的经营时间拉长,晚间也可以做做生意。
有食客已与她们相熟,今天进门见着阿樱,便玩笑道:“哟,江娘子这是又找了个帮手啊,看来要挣大钱咯。”
江杳杳刚炸好香酥鸡柳,并着珍珠奶茶一并递给他:“那还要靠您多多惠顾呢。”
下一位进来的客人,也是位熟人,不过却是江杳杳经常光顾她的生意,正是鲜果铺子娘子。
店内还有空位,她便进来坐了,要了份拌青芒和水果冰粉。
江杳杳见她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的样子,便叫了在擀面的阿锦过来招呼客人一会,自己则坐到她对面,倒了杯茶递给她。
这鲜果铺娘子姓张,张娘子接过茶水饮了口,又拿起签子吃了块芒果:“江娘子这拌青芒,真真是别出心裁,我卖了果子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知道这未熟的青芒果,也能如此美味呢。”
“张娘子过奖了,也是你的芒果鲜脆,换了别家的说不定口感就不一样了呢。”
张娘子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说明来意:“江娘子,自打你卖了这拌青芒之后,许多客人来果子铺,也会问一嘴,有没有酸芒果块卖的。”
“你也知道,我那儿只有整只的青芒果,直接吃那又没法吃,但是看着有上门的生意却没法做,着实心痒啊。要不你看这样,你把这方子教给我,我在店里也弄一些卖,卖得的收入,分你几成。”
这张娘子也是个实在人,实则这拌青芒,技术含量也不高,就是加了茱萸酱和梅子粉,这调料哪怕不能复刻江杳杳一模一样的,原料就那几样,味道也差不到哪去。
如若换成其他精滑的,自己偷偷模仿了便是。